月吟接连去了两个书斋,不出意料地都没找到想要的,空手而归。
“姑娘,您别说笑了,您要的那些东西,哪儿会沦落到路边我们这些小书斋,早就被世家贵族收入囊中了。就算是有个别流通在市面上,也是千金难求,”书斋伙计打量月吟一眼,目光中带着些许轻视,“您买得起吗?”
月吟窘迫,脸上火辣辣的,伙计的声音有些大,这声引了几道目光朝她看。
月吟脸上挂不住,低头带着丫鬟匆匆离开书斋。
玉盏眉头紧拧,心里将那伙计狠狠骂了一通。
一家一家书斋地找,不知得找到什么时候,不知又会哪个书斋遭白眼。
玉盏心疼道:“姑娘,要不还是回府,等过两日世子不忙了,去找找世子。”
玉瓶赞同,“世子见多识广,博学多识,一定有办法。”
“不行,”月吟摇头,道:“已经麻烦过大表哥了,他也帮我寻了字集,倘若再去话,我担心大表哥生厌。”
月吟抿唇,吸了口气,把方才在书斋里的窘迫忘掉,“还是再找找吧。”
马车边,车夫搬来马凳,玉盏候在马车旁,搭了把手。
月吟扶着玉盏的手,踩在马凳上准备进车厢的时候,忽然在街上看见个熟悉的身影。
“陈世平?”
月吟顿住,目光落在人群中迎面而来的男子身上,喃喃低语。
玉瓶闻言愣住,顺着月吟的目光看去。
人群中,陈世平身着对襟紫袍,手里握了把展开的折扇,与同行的三名男子有说有笑,瞧着心情甚好。
他们高谈阔论,只看着前方的路,并没有注意到树下停下的马车,也就没有注意到马车旁的主仆三人。
陈世平说道兴起,折扇扇了扇。同行的人发出赞许声。
一行人远处,月吟耳边渐渐没了陈世平的声音。
玉瓶眉间染了伤感,默默哀叹。
月吟躬身进了车厢,半个身子靠在车壁上,惋叹一声。
陈世平便是柳婉星心悦的男子,也便是他送了盆牡丹花给柳婉星。
陈世平家境不好,然而是块读书的料,柳婉星同他认识后,便拿自己的积蓄资助他念书。
去年开春,他赴京赶考,盘缠里一半都是柳婉星的积蓄。
柳婉星把所有希望都压在了陈世平身上,就希望他一日高中,封了官。
如此就能帮她在柳家讨个公道。
陈世平去年赴京赶考,考是考上了,但名次不好看,朝廷那边一直没给他授官,他便在京城等着。
给柳婉星传回的信里提及,等再过一阵,有人致仕,他就能补上去,最次也是六品官。
六品官比县令还大一品,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柳婉星便在扬州小县城里等着,等着陈世平授官回乡。
可惜她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