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亏得我爹是屠户,否则这刀我哪里用的惯呢,瞧这儿刀口锋利的,一刀下去骨头都碎了。”
其他没听见的婶子叔么见古小渔这样说,也应和道。
“可不是么,就数你家这刀最快,切肉也方便,”
“就是呢,这刀看着就重,也亏的渔哥儿气力好拿得动,”
“……”
众人又开始说起闲话家常来,没发现那妇人吓的一哆嗦,偷摸溜走了。
想来,某些人下次就是说闲话,也不敢再说到正主面前来。
耳根清净了,古小渔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剁肉的动作都利落了几分。
买了便宜猪肉的村民们心满意足的回去了,有个婶子想着省了两文钱,再添一文便能买半块儿豆腐,于是又拐了弯朝着赵家去了。
赵家是大渔村卖豆腐的人家,家里两个儿子,大儿子从前在外走商,回来娶了夫郎到镇上去了,小儿子在家做豆腐生意,照顾着爹娘,十分孝顺。
胖婶子去赵家的时候豆腐都卖的差不多了,赵家的豆腐白嫩细腻,村里许多人家都爱吃,隔一天便要来买上一块儿。
“今日割了肉还来买豆腐,胖婶儿家有什么喜事不成?”赵婶子笑容和气的问胖婶,让儿子去屋里切豆腐。
胖婶见赵婶子提起,也没隐瞒:“哪里是我家的喜事,是古家老二要说人家了,相看那日与开铺的时间冲了,今日猪肉便宜卖,足足降了两文哩。”
边说着胖婶伸出了两个指头,这两文相当于是白捡,自然高兴的很,比划着胖婶又对赵婶子道:“他赵婶,你也快去割一斤吧,晚了怕是就卖光了。”
赵婶子谢过了胖婶的好意,答应着待会儿就去,正巧赵锦端着豆腐过来了,胖婶急着回家做饭,也没再多聊,说着等会儿把碗还回来,便端着豆腐走了。
“咱家也几日没吃荤腥了,虽然你爹身子不好,不宜吃太油腻,但是你成日里干活,也得吃些,等会儿去古家割斤肉来,娘给你做东坡肉吃。”
赵婶子还要给赵老爹煎药,便让儿子去买肉。
赵锦应着,从抽屉里数了二十五文钱买肉去了。
等他到古家肉摊时,人已经不多了,剩下的肉也没几块儿,就还剩几个婶子叔么还赖着不走。
想着剩这么点肉,跟古小渔拉扯着,想让他再饶两文,几个将剩下的肉分了。
古小渔冷眼看着他们挑挑拣拣,也不多话,平日里就这几个最难缠,今日肉价已是极低的了,还不知足,古小渔就是自留也不想贱卖给他们。
一天天的占便宜没完。
见赵锦提着篮子过来买肉,古小渔缓了脸色,询问他想要买什么。
做东坡肉自然五花最好,但是案板上已经没有了,赵锦便要了一块偏肥的,那块肉早被一婶子看上,见古小渔要给赵锦装上,立马急了。
“怎么做生意的,明明是我先来的,怎么就给他了?”那婶子拦住古小渔的手,不让他把肉放进赵锦的篮子。
古小渔没让她碰着,淡淡道:“婶子说的极是,这来了半个时辰了也没挑好,我以为没有婶子看的上的呢。”
那婶子自知理亏,但又不想自己看上的肉被人买走,便将矛头对准了赵锦:“锦小子,今日也来买肉呢,这肉太肥,你爹身子弱怕是吃不了那么肥腻的,不如让给婶子,再另挑一块儿瘦的。”
这赵老爹身体不好是村里都知道的事儿,没想到这婶子竟用这种话来夺食,古小渔不乐意了,就是赵锦想让他也不卖。
好在赵锦平日里虽不多话,但也不是个耳根子软的,任凭那婶子怎么说,也没作声。
古小渔看着赵锦一个高大的汉子,被那婶子拉着衣服纠缠也不出声,看着也觉得好笑,便将赵锦的篮子接过来,将那块肉放进去又添了两条猪横脷。
“天热,这猪横脷健脾胃,去肝火,赵叔平日里爱吃,你带着去。”古小渔将篮子递给赵锦,又不留痕迹的借着说话的功夫,站去他和那婶子中间。
那婶子被古小渔隔开,刚要发作,古小渔就笑着拉住她:“婶子看看还瞧得上哪块儿,我今儿也做一会主,再让婶子两文。”
那婶子一听,原本吊高得眉毛都舒展了,忙又选了一块儿肥瘦相间的,古小渔给她秤了:“整好一斤,婶子便给二十文吧。”
“今儿不是便宜两文吗?”那婶子听着数目不对,问道。
“可不是吗,我都算错了,那婶子给十八文就好,”
那婶子听了便宜两文,立即把钱给了怕古小渔反悔。
等跟一起买完肉的叔么走到半路,突然一拍脑袋:“不对,”
“什么不对?”
“被那小崽子框了!”
“”
古家的肉铺有自己的规矩,在摊前你怎样纠缠都行,但是既拿着肉走了,便不准再回来说数目不对。
就是吃亏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有想找事儿的,先看看能不能挨过古老爹的拳头,三下就让你红的黄的白的全流出来。
那婶子也是知道这规矩的,只恨当时自己没有细细算清楚,被古小渔摆布了一道,如今也只能在背后低声咬牙骂两句,这件事便也罢了。
却说赵锦拿着肉回去时,赵婶子看着多出来的猪横脷惊奇:“我正想让你带两条这个呢,没这几日赵老爹有些积食,肝火旺,正需要一些下火的东西。
自己的儿子什么性格赵婶子清楚,从来都是要什么买什么,很少会带别的东西,说白了就是一根筋。
赵锦低声道:“渔哥儿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