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层的武功越练到后头身体的疼痛也越严重,可魂香甘液只有那么一小瓶,光靠着普通的药物很难压制柳梦已体内的毒。每日潋君陪着紫眸熬药时,不难发现她脸上的苦恼之色,直到有一天,潋君忽然问道,
“紫眸,你曾说过我的血能压制毒性,那如果让柳梦已喝的话……”
“不可以,阁主绝不会答应的。”
未等潋君说完,紫眸就惊呼道。
潋君淡淡一笑,他说道,
“傻丫头,加在药里再用其他味道重的药引遮掩住不就行了。”
潋君虽然这么说,但紫眸并没有把握能躲过柳梦已的味觉。更何况这样每日放一次血,对潋君的身体来说也是极伤的。潋君看出了紫眸的挣扎,他若有所思道,
“我可是怕死的人,自然有分寸。更何况,柳梦已为我流的血还少吗?”
紫眸凝深望着潋君,一句话都答不出来。
傍晚的时候,紫眸端着饭菜和药走进柳梦已的屋子。经过一整天的修炼,柳梦已脸色惨白,额头上也全是冷汗。
紫眸看着柳梦已吃完了饭菜后,才小心翼翼地把药递个他。她一边紧张地看着柳梦已喝药,一边心里盘算如果柳梦已发现了该用什么借口。
果然,柳梦已才喝一口,就说道,
“紫眸,这药里有血腥味。”
紫眸一时惊慌失措,跪倒在了地上。柳梦已见状,猜到了几分缘由,眉头也皱得更紧。
“是潋君的血?”
紫眸不敢抬头,沉默而不答。等她在抬头去看柳梦已时,发现他两颊微红,仿佛是要把喝下去的药咳出来。
紫眸忙上前一步,哀声恳求道,
“阁主,潋君的血确实有压制毒性的作用,只要你能少一分痛那练成的机会才更多一分。每日的剂量我会把握,绝不会让他有事。”
柳梦已凝神看着紫眸,并不作声。紫眸忙是又道,
“当初老阁主这么要强的人都没能熬过第十层,阁主,只有练成了我们才有机会活下去。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潋君怎可能安然独活。”
紫眸跪在柳梦已跟前,她看不见此时的柳梦已脸上是什么样的神情,只知道他的目光幽幽地望着外头的院子。
良久,柳梦已才收回了目光看了看紫眸,然后,他端起碗几口就把药完。
眼见离宣山之战已不到半个月,柳梦已的武功越练到紧要关头,他身体承受的毒性之痛也越发严重。每日紫眸和兰祀都会轮流守在屋外,生怕柳梦已一时无法控制体内的毒会被反噬。中午的时候,紫眸端着饭菜来,兰祀守了一整晚上,早就疲惫不堪。紫眸见状,便让他回去休息。她刚推门而入时,忽然听到内屋一声巨响。连站在门口的兰祀也是一惊,他们两人赶忙冲进内屋。
柳梦已正站在屋中央,原本该是桌子的地方此时只余下一片粉末,连半块碎木都没有。
“恭喜阁主。”
兰祀头一个反应过来,他拱手道。
紫眸也是满脸惊喜地笑着,仿佛是再也没有什么事能比这更高兴的了。但柳梦已脸上却未见喜色,他平淡地点了点头,说道,
“按路程的时日来算,这几天也该启程了。”
此话一出,兰祀和紫眸脸上的笑容顿时褪去,隐约可见几分惊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