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清了清身上沾染的血迹,慢条斯理道:“不过一个虾兵蟹将却要被推出来承受这样的罪责,而幕后黑手却在外逍遥,想来不日便要请旨回封地了。”
周国公知道他在暗喻什么,心一提一紧,防线更是松动了几分。
片刻,听得他又说:“毕竟,这幕后黑手空有野心却无应对之策,更无掌权之势,连自身都难保又如何会涉险去救不相干的人,国公爷你说对吗?”
他猛地将话头指向周国公,笑音里藏尽了锋芒,气势压人。
周国公早已魂不附体,如今被他利刺一样的眼神扫过,裤下忽而流出大片湿润痕迹。
堂堂国公爷竟是被吓得失了禁。
“罪臣,罪臣——”
凤栖梧瞥了他一眼,面上不禁露出几分嫌色,又见他支支吾吾,口齿不清,顿时也失了拷问的兴致。
他拂袖起身,嗓音冷漠,“拖下去吧,摆在这里碍眼的很。”
周国公连尖叫声都来不及出,就被拖走了。
牢狱中的两名随从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狼犬们却还在进食。
凤栖梧慢悠悠地走出牢狱,满室血腥,他恍若未觉,甚至还很享受。
诏狱内的灯火昏黄,室内阴冷潮湿。
温染颜甫一踏入牢狱内,便和从里面出来的凤栖梧打了个照面。
她愣了一下,面上不由露出几分失望来,“你这么快就拷问完了?我连一点热闹都没看到呢。”
她说着就往里探了一眼,便看到几只狼犬已经停止了进食,正一本满足地舔着爪子,满地的血腥,气味浓烈腥臭。
形同炼狱。
凤栖梧站在昏黄灯火下,见是她唇角勾起一抹笑,音调慵懒:“若想看热闹,我再命人将周国公绑了来。”
温染颜轻倚在一侧,黑眸在光火下烁着幽光,笑意涟涟,“倒也不必这么麻烦,我来只是同你说一声,永清王求见似有要事相商。”
她似是知道,赫连越前来要商量什么,笑得意味绵长。
凤栖梧眉目深邃,嗤笑道:“那就让他候着,既是要事,不管多久他都会等下去。”
赫连越求见无非是因着周国公一事。
他怕周国公耐不住刑罚,说了不该说的,自然坐立难安只想着快些回凉州封地。
温染颜轻笑一声。
两人相携着走出诏狱,立秋的风吹在身上沁着些许凉意,空气中的桂花香倒是香甜好闻。
待到桂花开得繁盛,可以拾些花朵儿晒干,做成糕点来吃。
两人才刚走出诏狱,赫连越就急匆匆从拐角行来,又躬身行礼。
“臣参见陛下。”
他面上染着几分憔悴,眼下也有乌青,想来这几日定是夜夜难眠。
“永清王怎么来这诏狱了?”凤栖梧佯装着意外,可吐出的话却字字锥心,锋锐刺骨,“难不成,是来探视周国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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