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距离赵恪说的“耽误不耽误”已经过去一周。
&esp;&esp;这七天,申屠念没有一天不懊悔。
&esp;&esp;就是那种吵架没有发挥好的懊恼加后悔。
&esp;&esp;他说,就这样吧。
&esp;&esp;他说,谁也别耽误谁。
&esp;&esp;他说,回吧。
&esp;&esp;凭什么他说“回”,她就乖乖听话“回了”。
&esp;&esp;申屠念快被自己气死。
&esp;&esp;那晚,自他说了那句“就这样吧”开始,她的脑袋就开始当机,一片空白,一声不吭。
&esp;&esp;全听他说了。
&esp;&esp;事到临头掉链子,说的就是她。
&esp;&esp;越想越郁闷。
&esp;&esp;明明她也有一堆废话可以讲。
&esp;&esp;冷却后的这些天申屠念没干别的,全身心投入脑内小剧场,两个角色一来一往开始辩论,无数个回合的试水,输赢无定。
&esp;&esp;如果时间倒流,如果场景重置,如果有再一次对话的机会,她一定发挥更好。
&esp;&esp;至少不会是那个被拔了舌头的哑巴。
&esp;&esp;
&esp;&esp;出国日期定了,恰好是开学前一天。
&esp;&esp;时间是留学中介和申屠周正商量后定下的,附带近半个月最全最完整的详细规划,需要带那些文件及行李清单,有法文的,有英文的,都翻译成简单易懂的概要,关键的内容都被标记出来。
&esp;&esp;不得不说申屠周正找的这个中介确实很良心,也省心。
&esp;&esp;申屠念看着那些条条框框,出国这件事才真正有了实感。
&esp;&esp;一个“即将要发生,无法再变卦”的既定事实。
&esp;&esp;整理行李是一件很费力的事。
&esp;&esp;尤其是,在你怎么都找不到某样东西的时候。
&esp;&esp;焦躁在无形中扩散,爆炸,想要破坏一些什么。
&esp;&esp;申屠念席卷了衣帽间,卧室床底,沙发和墙角的缝隙,最后连狗窝都拆了,还是没找到。
&esp;&esp;一切落定,她坐在地毯上苦思冥想,好看的眉毛一高一低,拧巴着,像两条滑稽的毛毛虫。
&esp;&esp;除了家里,还能在什么地方呢。
&esp;&esp;学校吗?不可能,放假前课桌都清空了。
&esp;&esp;外婆那儿?也不会,很久没去了。
&esp;&esp;那还会在哪里。
&esp;&esp;突然灵光一闪,她想到某个地方,紧接着又想到跟那个地方有关的人,发生的事,那一晚的话,脸上的表情很快又垮下来,比先前更垮。
&esp;&esp;算了,就当丢了。
&esp;&esp;
&esp;&esp;申屠念站在青山郡的入户电梯里,心里还在默念这句话。
&esp;&esp;不要了,又不重要,没必要折腾。
&esp;&esp;一遍遍无效洗脑,没半点用。
&esp;&esp;叮——
&esp;&esp;电梯门开。
&esp;&esp;申屠念抬眸,意外,身体瞬间僵在原地。
&esp;&esp;天意真是作弄人呢。
&esp;&esp;她看见大门开着,赵恪站在那儿,手里提了袋什么东西,没看清。
&esp;&esp;一个长达数秒的对视。
&esp;&esp;呆愣的空隙里,因长时间不操作,电梯门又缓缓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