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突”声越来越近,骑车的人终于发现他俩,但已经来不及刹车了,“诶,让开!让开啊,死小孩!”
骤然听见“砰!”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在他们耳边炸开,何乐为心脏险些从胸口跳出来。
“乐为”他听见小叔叔的声音。
“叔叔”何乐为大喊,但小叔叔不回话了。
后来他才知道,是小叔叔来接他的时候恰好看见这惊险的一幕,驾着摩托车从侧面撞过来,把那辆改装摩托给逼停了。
不过这样也导致两个驾驶员都进了医院,小县城的医院最喜欢大惊小怪,把头部擦伤包得像粽子,硬生生喊着患者住了两天院。
但小叔叔完全没觉得身体有大碍,只说被婶婶念叨得头疼,实在受不了,闹着出院了。
当时他们都以为没事,谁知道这场车祸的售后这么长。
“你别不认,我爸就是那天之后,总喊头昏。“何鸿宇生怕何乐为推卸责任,凶狠道。
何乐为指尖在轻微颤抖,呼吸也开始不畅,就算这病跟当年的事没关系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可有关系让他的负罪感像种子一样在心口迅速发芽,他肉眼可见地变得焦虑,“我、我会负担的。”
开颅的手术费用不低,于那时的小瞎子而言,算得上是天文数字。
加之小叔叔没有购买医保,也就意味着他们家需要支付全额费用,包括检查、住院、针水还有药,一笔笔负债压下来,叫人喘不过气。
这个时候,悄悄从医院探病回家,听见陈政年催促办理护照的声音,何乐为心口都要发酸。
就好像全世界的坏运气都投到他们这对小情侣身上了,连上天都要惩罚他。
可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他的理想和愿望那么简单,只是想要好好地和陈政年在一起。
但是没办法实现了,他在灾难面前显得多么无力和不堪,除了分开,何乐为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所以他藏着这个秘密,提分手了。
钱的问题很棘手,不过何乐为有积极地去找工作找兼职,他心里仍藏着那么一丁点期盼。把债还完了,是不是能够继续完成梦想,是不是还有机会再见陈政年一次。
期盼只有一点点,不敢太多。
可除了按摩店,没有地方会聘用盲人。
于是何乐为去了,他其实没有在学校学到多少按摩技巧,他必须硬着头皮上。
第一天被男户骂“没吃饭”,第二天又被女客户抱怨“力气大,指头硬”,总之没有哪天是顺利的。
按摩店的老板是普通人,有时候会教何乐为一些按摩技巧,不过何乐为不喜欢他教的方式。
那个人喜欢抓着他的手,摩挲他的指头缝隙,这种亲密行为只有陈政年做过。
老板偶尔给他示范,直接从他后背上手,摸过了腰,会碰到尾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