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题怎么做都不顺,就是算不出结果。
陈政年被何乐为嚎得有些心烦,随口问:“很疼吗?”
说完之后,他自己都是一愣。
“啊!不疼!”何乐为吓了一跳,根据声音的来源,迅速捡起手机。
完蛋了……这下小瞎子已经没有什么颜面可言了。
何乐为将镜头扫向桌角,解释说:“我有把它贴上,不会很疼的。”
何乐为家的桌角都被缠上厚厚的透明胶带,缠得很乱,胶带也已经发黄了,但足够厚,确实不会疼。
陈政年“嗯”一声。
何乐为自知尴尬,“那个,今天谢谢你呀。”
“我很久没有找人帮忙了,虽然最后还是我自己找到的,嘿嘿。”他咧嘴笑起来,试图缓解一下气氛,然而通话那头已经没声了。
挂了?
“真挂了呀?”还没来得及问名字呢,何乐为遗憾地想。
系统突然发来一串提醒:“是否将他加入志愿者联系人列表?”
“是是是!”何乐为立刻又高兴了,把刚才丢脸的事全部忘光。
脸可以丢,好听的声音可不能错过啊!
书友
“小为,你可千万不要忘记我们一会儿的面基啊。”
“不会忘的。”何乐为回复,边在衣柜里一件件摸着衣服。
他太少出门了,衣服来来去去也就那几件,单调的款式,宽大的领口。
唯一一件印花的,上头字母已经掉了一半,摸着硌手。
该穿什么呢?何乐为有些苦恼。
浮生是他在网上认识的书友,有一两年了,断断续续保持着联系。
对方也是个爱听书的盲人,两人算是一拍即合,又有些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
这次浮生从北方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何乐为,两人打算线下见一面。
何乐为低头闻了闻衣角,有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还好,衣服虽然不怎么样,味道还是可以的。
反正对盲人来说,好不好看不重要。
但他想了想,还是希望慎重些,毕竟这是他第一次面基。
就算浮生看不到,别的人也能看到。
“唉,怎么穿好呢?”何乐为挠了挠头。
他隐约记得,有件标签很大的衣服,他不常穿,因为扎后脖子,痒。
说起来,那还是小叔叔给他买的十六岁生日礼物,据说是蓝色的。
蓝色是天空的颜色,但他早就不记得天空是什么样的了。
“是这件吗?”何乐为手指摩挲着大标签,“也不知道干不干净。”
他以前经常会不自觉把衣服弄脏,何鸿宇就带着那群小孩一起笑他。
想来想去,忽然想到什么,鬼鬼祟祟地拿起手机,打开“beyoureyes”。
距离上次通话已经过去半个月,何乐为悄悄把那个声音很好听的志愿者加进了绑定列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