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鱼的敲击声,惊如铎铃,荡起的余音,使周遭的喧哗都被屏蔽虚化。
陈挽心跳加快。
跪拜完起身,高僧请他们留步。
“我与这位施主有缘,可赠与一卦。”
陈挽看了眼签筒,意兴阑珊,“怎么是算姻缘的。”
谢鹤清却起了兴致,“有劳大师。”
随机择了一支,竹签上写着:
万般惊梦终将尽,千舟尽头始相逢。
陈挽沉不住气,“这是上签还是下签。”
高僧捻着胡须,开怀一笑,“此乃上上签。”
“两位施主缘定一生,虽历经少许磨难,必有善果结之。”
“啊…您误会了。其实我们是…”
兄妹二字未出口,陈挽已羞红了脸。
谢鹤清淡然一笑,并未解释。
临走前,高僧又赠与他一串佛珠,纯黑,琉璃质。
“施主切记,凡事不可强求,需徐徐图之。”
从那天起,谢鹤清开始信佛。
学佛法,修身养性,自持克己,最多的就是抄经书,练毛笔字。
虔诚到,陈挽一度以为,他要剃发为僧,皈依佛门。
谢鹤清一反常态的行为,也把谢夫人吓了一跳,
每天疑神疑鬼,甚至怀疑他不近女色,是有那方面的癖好。
思绪漫漶之时,陈挽低笑出了声。
“笑什么?”
谢鹤清捋了捋她凌乱的发梢,“连鞋也不穿,像什么话。”
陈挽攀住他胳膊,脚踩在他拖鞋上,“忘了。”
谢鹤清也不推拒,屈起手臂,揽住她削瘦的腰肢。
兄妹间,很自然的亲昵举动。
但外人视角,却暧昧至极。
仿佛陈挽脸颊贴着他胳膊,没有骨头似的依偎着。
这场景,着实把程妈吓了一跳。
刚想出声劝诫,不曾想对上江雅意的视线,惊得头皮一紧。
她脸庞上浮先出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
眼底骇然,冰的,似蕴着一片无边无尽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