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鹤清没有解释。
火车停在景区出口,两人一前一后下车。
山上风大,陈挽长发吹得凌乱,鬓边垂落的几缕发丝,让耳垂上的单钻若隐若现。
她穿着白色羽绒服,帽子边缘有一圈蓬松的毛,下巴掩在其中,脸冻得泛起一层薄红,唇也是红的,招人疼的红。
“你很讨厌他是吗?”
陈挽仰脸注视他。
男人的视线总是疏离的、浮着寒冰般的碎渣。此刻明亮的雪色映入眼底,浸着几分怜爱和温柔。
她低低的嗯了声。
谢鹤清把碎发掖在她耳后,指尖擦过钻石耳钉,又碰了碰柔软的耳骨。
“为什么?”
“听到了一些关于他的不好传言。”
今年年初,HERMES给谢姨发邀请函,谢姨懒得参与,转手给陈挽,又送了她张白金卡。
“顺便去逛逛,把该买的珠宝、首饰买齐,不要考虑钱。”
参加完花园派对出来,陈挽去了附近的商场,负责接待她的店员服务周到,态度也很好。
主动帮她试戴项链和耳坠,没多说一句。
陈挽看中一条熠熠夺目的蓝钻项链,店员略表遗憾,告知她没有存货。
陈挽也不介意,绕到另一侧继续挑选。
此时正好来了两个富家千金,她们的谈话声吸引了陈挽注意。
“你刚刚看到谢家那个养女没?”
“她也能被邀请?”
这话已不是含沙射影,而是指名道姓的嘲贬了。
陈挽淡淡地瞥了一眼。
短发女生:“她哪有那个资格,肯定是谢夫人把邀请函转让给了她。”
另一个女生啧道:“孤女又如何,命好,能攀上谢家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话可别说太满。”短发女生指了指陈挽看中的那条项链,“我听说,她可能会嫁给吕家。”
“吕衍?那她要倒霉了。”语气不善的女生幸灾乐祸,“我哥跟他接触过,他似乎有些那方面的癖好。”
服务员态度热情,将刚才缺货的那条项链,包装起来递给她们。
“什么癖好,你说说呗。”
“他不是包养了个当红女明星吗?我在医院撞见她来看妇科病……”
“你觉得她会拒绝吗?”
“她敢吗?麻雀一旦攀上枝头,哪里肯脱下那层华丽的羽饰。”
陈挽面无表情走到她们身边,特意挑了一条工艺繁复的祖母绿项链。
价值400万、全钻,总重86克拉。
长期寄人篱下,她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而且当众和人扯花头,太跌份。
但豪掷千金的痛快,以及服务员转变的态度,还是令她在那两人面前出尽风头。
陈挽特意选择价格如此昂贵的首饰,也是因为类似的言论谢姨也说过。
“我们家挽挽,不喜金银珠宝,太会给我们省钱了。”
话里话外裹含不满,嫌弃她打扮太过素净,衬不起上流圈的格调。
倒也不是真不喜欢,只是那个度陈挽拿捏不好。
毕竟谢姨明令禁止过,不许她烫发染发,更不消说烟酒纹身这类,被视为戕害身体的行为。
也许是被压制太狠,上大学后,她就开始放飞自我。
打耳洞、化最浓的妆、去club喝酒蹦迪,甚至也学会了抽烟。
她迫切需要一些肤浅的感官愉悦,刺激多巴胺的低级嗜好,这种真实的触感,疼痛也好、欢愉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