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挽又喊了一声。
双手拱成喇叭,冲他大喊。
“新年快乐。”
谢鹤清转头,脸上依稀有了笑意。
蕴着焰火余韵的眼眸,澄明、清亮,衬得一切都黯然失色。
许是身体里流窜的酒精作祟,亦或燥热暧昧的氛围驱使。
陈挽鬼迷心窍,垫起脚尖,唇瓣翕张间,吻上谢鹤清颈侧。
人有了贪心妄念,便开始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从那天起,谢鹤清刻意和她保持距离,陈挽也摆正自己的位置。
两人恪守规矩,但到底同在一个屋檐下,很难避免肢体接触。
保姆程姨好几次撞见,谢鹤清和她举止亲密,对此颇有微词。
陈挽也曾无意间听她向谢夫人提起。
“陈小姐到底不是您亲生的,如今年纪也大了,和谢先生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共处一室,不太合适。”
谢夫人责备,“没根据的话可不能乱讲。”
“昨天夜里,谢先生还哄陈小姐入睡咧。”
陈挽心头一紧。
京北夏季多雷暴,她又害怕打雷。
初入谢家,惟恐犯了忌讳,心事都闷在喉咙里,不敢打搅长辈。
每逢窗外电闪雷鸣,总是蜷缩在角落,无声哭到昏厥,只有被人揽在怀抱里才肯安眠。
这习惯是被谢鹤清惯坏的。
“那你盯着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随时跟我说。”
隔着门缝隙,陈挽能看清谢夫人的表情,从愕然转变为警惕。
那双流露出罕见距离感的眼,锋锐、犀利,像在审度一件物品。
陈挽后退几步,冷不丁撞上人胸膛。
回过头,是谢鹤清。
陈挽胆战心惊,偷觑他的脸色,他似乎刚忙完,容色很倦。
“哥哥。”
陈挽小声喊他。
然而谢鹤清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第二天,他就搬出了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