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看不知道,身上气味难闻。”白虺有些毛躁道:“难闻就算了,看几眼竟然还要钱。”
伏青骨问道:“你可知这金玉楼是谁开的?”
“起先不知,现下知道了。”白虺没好气道:“就是知道,才不想给钱。”
“所以你就被颜恻扣下了?”
白虺没回答。
伏青骨继续问道:“你报我名号,颜恻不会为难你的。”
白虺犯了犟筋,磨牙道:“谁稀罕!这死孔雀,我还就跟他耗到底了。”
“随你。”他要找排头吃,伏青骨也懒得劝。
白虺本还想问伏青骨在何处,却觉她已切断了神识,随后愤愤地抓起面前的瓷盏,将盏中物狠狠灌进嘴里。
“噗——”忘了这里头盛的是酒。
颜恻坐在他斜上方,摇着一把折扇,嘲讽道:“怎么,我这醉仙酿不合白师兄胃口?”
“呸,白师兄也是你配叫的?”白虺舌头火辣辣,眼神也火辣辣,早知这酒楼是这花孔雀开的,就是把他爪子给撇了,他也不会进来。
颜恻朝身旁的女子一抬扇子,女子起身上前,要给白虺斟酒,却不想对上一双鼓鼓的眼睛。
眼睛里飘着几个字:尔敢近身!
女子脚步一顿,像是酒水浸入了眸子,双泪交流,端得是楚楚可怜。
颜恻哪里看得美人受苦,忙朝女子唤道:“他不识好歹就罢了,秋娘,到我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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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拭泪,捧着酒壶来到颜恻身旁,被颜恻拉着坐下。
她将原本要斟给白虺的酒,倒给颜恻,楚楚可怜地赔罪,“都怪奴家惹恼了贵客,给少君添麻烦了,还望少君恕罪。”
“他向来脾气不好,不关你事。”颜恻就着她一双细手,将酒饮尽,无意中瞟见她间精美的金钗,心头冒出一丝怪异。
这秋娘说她堕入风尘,被情郎赎身,本以为二人会白偕老,谁知情郎变心将她抛弃,使她成为人人可欺辱的流莺,日子过得凄苦。
他见她可怜,又生得貌美,这才将她留在金玉楼,许她安身之处,可这金钗却显然与其所处境况不甚相符。
“这钗……”
秋娘一愣,伸手摸了摸那金钗,神色一转,哀戚道:“这是奴家母亲留给奴家的遗物,所以时时佩戴,哪怕再困苦,也不曾变卖。”
她将钗取下,奉与颜恻,恳切道:“少君收留奴家,与奴家有再造之恩,若瞧得上眼,奴家便将此钗献与少君,就当报答。”
颜恻瞧着她满目不舍,顿觉自己罪大恶极,忙将簪子推了回去,“既是伯母遗物,我又怎好夺人之珍爱?”
“少君可是嫌弃?”
“岂敢,岂敢。”
白虺见二人推来揉去,凑成一团,只觉龙鳞都要给麻掉了,随即拍桌起身,“臭不要脸!”打算佯怒开溜。
他力气不小,嗓音又洪亮,这一动一吼,将腻在一起的二人吓了一跳。
“嘶!”颜恻指尖刺痛,低头一看,原来是被那金簪挑破了一道口子。
“啊呀,对不住!”秋娘赶紧收了簪子,捧着他的手指凑到唇边将冒出的血珠吮去。
颜恻顿时呆住,竟忘了斥责白虺。
堂内宾客见此香艳场景,不由得嘘声起哄。
白虺冷哼一声,义正言辞地谴责一句“伤风败俗”后,快步窜出了金玉楼,背着一顿霸王餐,溜了。
可出金玉楼后,白虺却察觉一股异样,他转身回望竖起瞳孔,却见那金碧辉煌的金玉楼,不知何时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黑气。
他伸长脖子嗅了嗅,觉得这气味臭得有些熟悉。
魔种?
他立在原地看了许久,随后又大摇大摆地转了回去,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你。”白虺指着秋娘道:“过来给本大爷斟酒!”
秋娘先是一惊,随即强笑欠身去够酒壶,却被一只手压住。
颜恻怒视白虺,“你不是滚了吗?还回来干什么?”
白虺理直气壮道:“吃、霸、王、餐!”
颜恻闻言,化出了捆仙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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