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未来也有好人,发射“达文奇的蛋”的机构就有这样的善者。他肯定不赞成这种赤裸裸的侵略和掠夺,所以向过去的祖先们予以警示,为了避免信息泄露,所以采取了这种极端的方式,使用一种人们都看
不懂的符号语言,为了让过去的人能够翻译成功,他特别标注出了谷致远。
谷致远再次问孟晓:“为什么是我?”
孟晓说:“我觉得只有一种可能,因为这种语言是你解读出来的,未来的人只是参考和借助了你的研究成果。”
谷致远说:“这是一个悖论吧,如果我不接触未来人的提示,我也搞不懂其中奥秘,这就像一个画家穿越到未来看见一幅自己的画作,回来后临摹出来,那么这幅画就是无中生有。”
欧阳司徒说:“我同意,而且未来的人杀了我们,人类不就灭绝了,他们又如何存在?这是大型的祖父悖论现场。”
孟晓说:“这两个问题单独看都无解,放在一起反而可以互证。未来的人可以干涉现在的人,但并不影响他们的存在。”
这个问题不是他们能够讨论,不过幸好还有“他们”,就让“他们”去烦恼吧。
谷致远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
两天后,谷致远和欧阳司徒离开基地,回归之前的生活,只有杨克勤、杨克俭兄弟留下来盯着翻译。离开那天,谷致远想鼓起勇气跟孟晓告白,即使未遂也没关系,又不是懵懂的初中生了,可是见到孟晓,他却只能告别。
反而是孟晓提出来,送他一程。
他们乘坐有轨电车,车上有不少人,人们都戴着防雾面罩,分不出男女和老幼。谷致远有股广而告之的冲动,告诉大家很快就能找到
消灭毒雾的办法,大家可以“坦诚相见”了。
孟晓说:“谢谢你。”
谷致远说:“为什么谢我?”
孟晓说:“为你这些天的付出,以及受到的威胁。”
谷致远说:“所以你是代表其他人来谢谢我了?”
孟晓说:“我也谢谢你。”
车到站,谷致远终于鼓起勇气,说:“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项目结束后,你准备做什么?”
孟晓说:“没什么准备,我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
谷致远说:“好吧,那再见了。”
孟晓说:“再见。”
到站,下车,别无他话。
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雾气并没有消散,“达文奇的蛋”也仍飘浮在空中,谷致远想,“他们”还在努力,孟晓应该又分到了新的任务吧,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很偶尔地也会想到自己。
等有时间吧,谷致远一定要约孟晓吃个饭,不谈工作那种纯约会。
等有时间吧。
又一次大会,人们都聚精会神地聆听孟晓的发言。
孟晓说:“根据‘达文奇的蛋’所传递的信息,就算我们这次阻止了未来人的袭击,他们还会继续发兵,而且我们防不胜防,除非我们能建立起一道时空屏障。当然,以我们目前的科技水平,时空屏障只能是畅想,但我们有可以利用的天然武器,就是太阳。翟克分析得没错,未来人长期处于地下,已经不能接受太阳光的直射,所以我们可以利用‘太阳大炮’来威慑他
们,形成恐怖平衡,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
会议结束后,孟晓瘫坐在椅子上,翟克叛逃后,“主战派”分崩离析,孟晓被委以重任,临危受命,又是整治“主战派”旧部,又是防范未来人,忙得不可开交。
偶尔,孟晓稍微闲下来的时候,比如一场会议与另一场会议的间隙,她会想起谷致远,想起他对会议的指摘。不知是不是回忆的滤光作用,谷致远似乎还有点可爱。
等有时间吧,孟晓想再跟他见一面。
等有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