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苏盛用手指在她的掌心轻轻地写下了几个字。
祸从口出。
吴氏蹙着眉,表情有些不大情愿,但也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而后与苏盛说着一些不大干的话,但二人却用手指在各自的掌心中比划着真正要表达的含义。
眼下逃走是不现实的,但若是能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起码心里有个底。
自从进了这地方后,二人连窗户都未曾被允许打开过,大约就是怕他们察觉出什么来。
只观这屋子里的陈设,二人也不是神仙,自然瞧不出问题,但苏盛这人在外经商多年,各种杂役都略懂皮毛,来的路上虽然头上被套了麻袋,但听到马蹄辗转的声音以及外头的吆喝声对比,他估摸着他们应该还是在西京城,且有很大的可能性就在宁安园附近。
当他表示出这样的结论后,吴氏瞪大了眼睛,表示不理解。
结果苏盛却在她的掌心写了“香气”二字,一时间吴氏有了回忆。
宁安园当初建造的时候,都是从江南运来的名木,这些树木里头就有一种自带异香的果木,即便是不开花也会有种淡淡的香气。
苏盛好奇,就刻意的研究过,因此对这味道格外有印象。
这些日子躺着这里动弹不得,倒是让他平心静气了不少,大约老天也在帮他们,所以风吹的方向,倒是把那若有丝无的香味给吹了过来。
因此就被苏盛给发现了,倘若那味道在这里都能闻得见,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所在之处其实离宁安园并不远。
聂叔不蠢,知道裴子谡一定会大肆搜寻西京城的每个角落,所以将他们安置在宁安园附近的位置,倒是应了那句话:灯下黑。
可惜他们二人现在都没有余力向外头通风报信,一切都要等到伤好些再做打算。
有了这个念头后,那吴氏也生了其他心思。
她此前并没有注意过这所谓的香味,因此仅凭这一点不足矣确信,于是想了个法子就对着外头的婢女喊了一声。
“你们去告诉聂叔,两个孩子想要从前的陪他们睡觉的那床锦被,否则就会一直哭闹不休,若他不希望子谡找到我们的时候,两个孩子清减的太少,所以让他想法子将锦被拿过来吧。”
两个婢女为难互看一眼,此刻去拿锦被,岂不是要告诉大家他们的行踪?
可这几日照顾下来,这俩孩子确实能哭,昼夜不停,哭醒了睡,睡醒了哭,折腾得小脸都瘦了。
她们被送过来的时候就被叮嘱过一定要好生伺候,所以只能去回禀聂叔,看他的答复再行回答。
“真是麻烦。”
聂叔刚听到这话的时候有些不爽,可他在宁安园时,也看过两个孩子很多东西确实都是专人专用的如今若是再让着两个孩子一直这样吵闹不休下去,势必会影响孩子的成长,到时候他要是见到了裴子谡也有些无法交代,因此只能点点头就说道。
“你去告诉夫人就说此事我来安排,会尽快送上。”
“是。”
四方乱公主产贵子
得到了聂叔肯定的回答后,吴氏心中松了口气。
眼下就看子谡他们会不会注意到这锦被的消失了,于此同时,她也佐证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聂叔背后之人与他们一定熟知,或许还真是汉王也说不定。
这心头的疑惑才升腾起来,而另一头远在千里之外的汉王,却为这场无妄的灾祸大动肝火!
“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冒充本王去害两个孩子,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我捆两个孩子做什么?还好子谡写信来求证,否则本王真是要被冤死!如此挑拨我和子谡的感情,简直可恶!要是让本王知道背后是谁主使,定要他挫骨扬灰,让他知道知道本王的厉害!”
说完就一拍桌子,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去,送消息回答子谡,这事本王在汉州也会彻查,但凡找到一点猫腻,即刻会送过去就是,让他务必要小心,早日找到两个孩子!”
吴氏什么的,汉王不关心,在他这里,只有干孙子干孙女的安危才最要紧,想到这里,又有了些其他的念头,随后就对人吩咐,让人找来了汉王世子。
见到他的时候,汉王表情中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就问道。
“裴老帅跟在你身边这么多日,回程的路上,你竟然没发现那人是假扮的?你说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去一趟西京城还能把事办成这样,本王日后还能指望你什么?”
汉王骂骂咧咧的就将气撒在了世子身上,而世子无辜的很,却不敢有所反驳,只能是唯唯诺诺的大气也不敢出。
看到他这样子,汉王更是怒火中烧。
低着头的汉王世子心里头也在默默的骂着那裴老帅那个疯子!
这种时候,玩什么金蝉脱壳,他女儿都死了,也不回来奔丧,眼下还消失的无影无踪,真是奇了怪了。
面对父王的责难,他只能忍着,原本还以为裴子谡的离开会让父王多正视他一眼,结果却没想到这接二连三的事情,竟然让他都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难不成父王是在外头有了什么野种,所以才会对他这个唯一的儿子如此的不耐烦了?
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他给否定掉了。
若真是有,那他一定要让人将之提前干掉才是!
谁挡了他继承汉州的路,谁就必须得死。
低着头,眼神中闪过些凶狠,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任由汉王骂骂咧咧了一会儿才灰头土脸的离开。
回去之后对着前来请安的世子妃也没什么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