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不高兴了,自然也不能放过那个让他不高兴的人。
他直起身子,直视着坐在对面的那位德妃娘娘,慢吞吞地说道:“娘娘真是好仪态啊,这是把孤当成你们大商的臣子了?”
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她脖子上的那个东西是白长的吗?
他此言一出,德妃的脸色瞬间惨白,一下子失去了血色,还急忙转过去看谢璟渊,意欲辩解。
台下的大臣们自然也听到了沈容的话,不自觉地停下来彼此推杯换盏,对着台下评论的动作,面面相觑。
心里暗道一声:【糟了。】
沈容说的这话他们是绝对不能承认的,大商不能对云祁的使团做出任何怠慢的举动,大商和云祁的地位是一致的,二者平起平坐,好不容易保持住了和平发展的趋势,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生了嫌隙。
何况云祁此番大商之行,是冠了大义的名头,是为了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的,大商这方面既是占了便宜,就得拿出东道主的态度来好好款待才是,而不是颐指气使,给别人难看。
之前在万圣宴上,因为辰王的事情,已经闹得不小了,现在大商皇都里还风言风语满天飞呢,他们还不确定云祁那边有没有消气呢,现在又来了个德妃!
这可真是,难不成还真要把皇后的位子赔出去才算完事?
礼部侍郎张大人站起来调和:“太子殿下息怒,德妃娘娘绝没有这个意思,大商和云祁是友
邻,我们周到款待尚且害怕怠慢,又如何敢说出把太子和公主殿下当成臣属这样的诛心之语呢!”
“德妃娘娘必是不小心而为之,还请殿下大人有大量。”
张大人言辞诚恳,明显是想息事宁人的。
换成别的什么脾气好的人也就罢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但是沈容是谁,他一出生就是云祁的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像是草原上孤傲的狼,他可以不把你放在眼里,也可以跟你惺惺作态,但是,一旦触犯到他的底线,不把侵犯者的喉咙咬出洞来都不算完的,这才哪里到哪里?
沈容索性剥下身上那层谦和的外衣,理也不理那位说话的官员,而是昂着头,质问商皇:“商皇陛下也是这个态度吗?”
谢璟渊看都没有看一眼德妃,冷声:“道歉。”
德妃还以为是说的那位云祁太子,他刚刚的态度可不怎么好,陛下最近几年虽是修心养性起来了,但骨子里还是不容违逆的。沈容那般硬声质问,他自然不会乐意。
她悄悄松了口气,这才有精神去看那位太子殿下。可谁知,听了商皇那句话,沈容直接拉着妹妹坐了下来,面上还浮现出一丝满意。
德妃先是疑惑,随后像是想清楚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向身边的男人。
谢璟渊不耐烦地看向她,“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刚刚那句话不是对云祁太子说的,而是对她说的。想通了这一点,德妃不由
自主地看向沈蔚。甚至目光中还带着点乞求,她想让沈蔚给她求情。
沈蔚不是想进商皇的后宫吗,她不是想当皇后吗,那她应该和自己搞好关系才对,她应该为自己求情啊。她给自己求了情了,不是皆大欢喜吗?
沈蔚被哥哥拉着坐在座位上,她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平和地看着德妃,等着她的道歉。
她不是没有看到德妃好似乞求的目光,甚至不是没有看到周遭大商的大臣们希冀她解围的眼神,她相信,如果她真的开了口,给她,给他们解围了,沈容虽然不高兴,但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或者是为了她以后幸福的生活,会做出退让,因为他爱她,他希望她可以过的好,哪怕要生生吞下这样被羞辱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