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雨势还好。
官兵大多睡在马车上。几户人数较多的人家提前占据了较高的地势,并用油布和树枝搭了简易雨篷,也能遮挡一些寒风。
至于一些实在空手上路的人家,则只能几口人挤在一个破布搭成的简易窝棚里瑟瑟抖。
可以说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再加上晚饭只吃了官差的半个黑馍和一口水。
每个人都是一脸悲苦。
不知道他们熬不熬得过这个凶险的夜。
而此时的孙家却是闹了起来。
原来孙家人吃完晚饭,商量着要拿银子跟官差们贿赂,最好借一辆马车,让妇儒让进马车里休息一晚。
谁料在商量都谁可以进马车时,一家人就毫不客气的吵了一架。
很简单,大夫人、二夫人和三夫人都想带自家女儿进马车休息。然而人数太多,根本不可能。
吵了半天,最后才决定只由孙正直、孙老夫人、老姨娘和孙耀祖四人进马车。
如此一来,其他几人自是不太高兴。
更让人闹心的是,要拿银子出来的时候,才现本来孙家存在大房那里的,一直由孙薇薇拿着的大包袱不见了。
要知道,那些比较重的散碎的银子,可全都在那只包袱里。
至于各人身上私藏的,多是一些轻便的银票,流放路上并不适合拿出来花用。
孙薇薇一脸惊慌,差点哭了出来,哆哆嗦嗦的道:
“我……我也不知道。”
“刚才走到半路的时候,曲潇潇就把我的包袱抢过去了,非说要帮我拿着。”
“我想着毕竟是一家子姐妹,给她拿一会儿也没什么的。谁知道她会不见……”
孙家人一脸懵逼。
这才想起来,刚才曲潇潇站在这里的时候,怀里好像确实紧紧抱着一个眼熟的包袱。
只不过当时众人注意力都放在曲忠良是否养外室这件事上,没人留意罢了。
“那她现在人呢?”
孙老夫人厉声质问。
一家人这才到处找起曲潇潇。奈何前前后后转了个遍,也没看到曲潇潇身影。
“这丫头就一个人,还拿着那么大包袱,会不会跑丢了?”
孙三夫人有些担心的问。
她担心的自然不是曲潇潇这个人,而是她带着的那个大包袱。毕竟他们这个流放队伍,鱼龙混杂。
曲潇潇这么个半大的小姑娘,带着这么多现银在身上,还真不太安全。
“妹婿你也真是的。潇潇丫头再怎么说也是你亲生的,她就那么被你气走了,你也不说找一下……”
孙三爷也开口埋怨曲忠良。
曲忠良偷偷翻个白眼。
孙家这位三爷和三夫人,真不愧是一家子,一样的虚伪。说的好像他们多善良、多担心曲潇潇似的。谁不知道他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遂忍气吞声,赔笑道:
“三哥、三嫂说笑了。潇潇丫头是当着大家的面跑走的,当时可没人拦着。”
“不过,三哥三嫂也说了,她就一个半大的毛丫头,想来也跑不了多远。肯定是看到下雨了便找个地方躲雨,估计一会儿雨停就会乖乖回来。”
“现在当务之急是大家凑点银子出来,否则老太爷、老夫人和耀祖就这么睡一宿,岂不要冻坏了?”
这话成功转移了孙正直和孙老太太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