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了一圈儿,温柔觉得腿有些酸麻,就命竹月扶着到后面休息一下。
屋内,温老夫人领着温家家眷也在偷闲。见温柔来了,温老夫人先问了出来。
“新人到了没,这都围着京城转多少圈儿了?”
温柔忍笑,“谁知到,他们爱折腾就折腾去,反正到头来累得也是他们的,回忆也是他们的。”围着京城转圈儿,是温卿的坚持,用那小子的话说,他没有给林黛玉很浪漫得求婚,那就来个盛大的转圈儿。——以上,只是温柔的脑部。
事实上,成亲时,尤其是一个城里的富贵人家成亲时,大都会在城中转圈儿,用来显摆下男方娶了为嫁妆多少的女儿。本来温柔的意思,嫁妆不能少,但带着嫁妆满京城转圈儿给人当猴看,会不会太傻了?也是不是有点儿穷人乍富的错觉。
可惜,旁人不这样认为,尤其是温卿,非要拉着林黛玉转足三圈儿再进门儿,说什么这样才能日后平安夫妻和美。
于是乎,为了温卿黛玉的和美,温柔也就不介意在大婚当日二人多累着点儿,新婚之夜具体怎么过可就真不是她这个做娘的该操心的问题了。
温馨笑的似狡猾的狐狸,站起来故意大声说,“是啊,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都是夫妻了,人家两口子的家事,就是姐姐你也少问。”
坐在温老夫人旁边的表小姐面色惨白,失恋的人总是弱势群体,尤其是失恋还不能承认,那就更难受了。
本来抱着极大的希望,觉得凭借自己紫色能勾搭住温卿,而后做个官太太。结果,上赶着没人要,还被温老夫人一通好说,表小姐那不叫是不走运,而是人品不佳遭雷劈,喝水塞牙没商量。
温夫人拉过温柔,问她近来情况。林如海一撅起,温夫人又有些担忧了,糟糠妻糟糠妻,不好了才糟糠,以林如海现在这条件,得有多少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上赶着往前追。再看看温柔,虽然面上无苍老迹象,也还柔嫩客人,但到底比不上年轻滑嫩,若林如海因此变心,温夫人忧虑温柔日后的生活。
温柔明白温夫人的挂念,儿行千里母担忧,直到今日眼睁睁的见着黛玉上了花轿,温柔才深刻体会到温夫人这些年的挂怀。以往不明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为何温夫人就不放开点儿,顺其自然一点儿。她现在明白了,那是爱,女人或更确切的是母亲独有的。
温柔轻声说了自己对林如海的信任,“老爷是个男人,女儿也知道男人没个不爱偷嘴,可这也分什么人。女儿信得过他,他也只得女儿这么信。若真有天他变了,我不还有一个闺女仨儿子么。”
温夫人笑着点头,当年温老爷是没多少条件加温家家教严,所以才使得她没经历过那种痛哭,但身边事例不少,够她警钟长鸣的了。
“什么什么,娘和姐姐在聊些什么,我也要听。”无聊的温馨蹭过来。
温柔笑眯眯的涅住温馨耳朵,“我和娘再说,玉儿温卿小辈的都成亲了,你这几个辈分长得是不是也该跟着继续?”
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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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高堂,做了爹娘,新人入洞房,爹娘齐还家。
回去的路上,温柔一脸坏笑,闹补yy着人家小两口是如何久旱逢甘霖,林如海则满目苍然,甚是难过。引来温柔频频侧目。
“先前老爷是如何安慰妾身的,怎到了这会儿,老爷竟又自难过起来。”男人果然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不知其脑袋里想得所以然。
林如海长吁短叹,“可……女大不中留啊,算了,不去想了,走吧,咱们回府。”
夜已深,大街上并无多少人,加之这才是初春,天气还有些微凉,温柔见林如海口中说是不去在意,其实心中还是很在意。于是乎,要马车停下,拉着林如海下车。
林如海诧异,“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温柔轻笑,“走回去,散步。”
老夫老妻多年,这才头一次手牵手的漫步约会在月色下,想来,也有些可怜。温柔的小手被林如海的大手包裹着,多少年,大手拉小手,总是那么的契合,仿佛天生就应该牵在一起。
“当初,姐姐将老爷与玉儿一起托付给我,直到今日,我这个做继母的,才算是完成了一大半儿的任务。玉儿的归宿,不知姐姐是否喜欢,毕竟是我家的亲戚,可,温卿是个值得玉儿托付终身的人,我很满意。”温柔无话找话,追忆起往昔来。
温卿如何,温柔不必说林如海也甚知,只是贾敏,今晚提到她,林如海恍然发现,自己胸口竟然不再微微难受,有些困惑,有些凄凉。
人,果然是一种会遗忘的动物。也许逝去了,又拥有了,能让人忘记许多。
一路,夫妻俩携手漫步,身后跟着马车,车夫也是晃悠悠的赶车,丝毫不急。两人都静静地,感受月光的照耀,感受迟到的约会漫步。
“以后,我是说有朝一日,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老爷能带着我归隐山林,或者是带着我游山玩水,走遍大江南北,尝尽天下美食。”温柔嘴角噙笑。
林如海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好好大笑,笑的畅快淋漓,笑的开心之极,笑的毫无形象。在温柔一脸见鬼和后头车夫被鬼惊吓的表情中,林如海总算渐渐收住笑意,抖动的双肩慢慢平稳,因为笑过而面色通红的脸强状淡定,“咳咳,为夫……只是很高兴。”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这是林如海的心声。是人都爱官爵显赫,他林如海亦不可免俗,但,越往高走越觉得高处不胜寒,越是想回归,人多的地方不止热闹,更窝心。看惯了虚以为蛇的嘴脸,说尽了满口胡言乱语,偶尔想想曾经朴实的日子,甚是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