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顺道瞪了裴长临一眼。
这小病秧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真会说话。
贺枕书扶着裴兰芝去一旁坐下,裴长临去屋内翻出伤药,给他们递过来。
贺枕书帮裴兰芝简单清理了伤口,上药包扎。裴长临在边上看着,悠悠道:“说说吧,昨天究竟怎么了。”
“你这么憋着不难受?”
裴兰芝看了他一眼,还在嘴硬:“我没憋。”
裴长临绷不住笑,又去灶台上给她倒了碗凉茶:“好了阿姐,有什么事不能与我们说的。难不成……”他顿了下,试探地问,“你不会一时生气,把姐夫他娘打了一顿,打出个什么好歹来了吧?”
“胡说什么呢!”裴兰芝白他一眼,“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
“阿姐……”贺枕书忙拉住她,“长临说笑的,别理他。”
裴兰芝低哼一声,脸上的怒意却消了几分,整个人也放松了不少。等贺枕书帮她包扎完伤口,她才没好气道:“周远他娘没生病。”
贺枕书:“啊?”
不知那周家大娘前几日是不是真的生过病,总之,他们昨日赶到南槐村时,那老妇人精神头足得很,还拉着几个邻里乡亲的女人双儿,在家里纳鞋底儿。
裴兰芝原是担心周远他娘病重,急匆匆关了店赶去的,当时心中已经有些不舒服。但想到她是为缓和两家关系而来,便勉强忍了。
而对方,一开始其实也在好声好气招待他们。
裴兰芝耐着性子坐下,谁知一碗水还没喝完,那周家大娘便合着几个邻里,开始念叨起来。
一会儿说今年雨水太多,淹死了许多麦苗,影响了收成。一会儿又说三郎今年又没考上秀才,下半年的束脩还不知该怎么解决。
话里话外,说的都是一件事。
缺钱。
周远素来迟钝,压根没听出自家老娘的言下之意,裴兰芝也权当没听懂,兀自喝水不搭腔。对方百般暗示无果,最终说了实话。
“他们找你借钱?”贺枕书问。
“要只是借钱就好了。”裴兰芝没好气道,“她就是想让我出钱,给周季读书。”
周家三郎,名为周季。
周季今年刚满十八,从小被他娘送去私塾读书,读到现在连个秀才都考不上,花钱供他读书,跟供个无底洞没什么差别。
裴家本也不算富裕,裴兰芝怎么可能答应?
她没忍住,反驳了对方几句,那边顿时变了脸。一群人坐在院子里,你一言我一语,先骂裴兰芝无情,又骂周远没出息。
“托周大送信骗我们回去,还找了一群人撑腰,恐怕就是等着这个呢。”裴兰芝提起还是觉得生气,“她若不是偏心她那废物小儿子,至于变成今天这样吗?还说我们帮衬了周大,没理由不帮衬周季,我是欠他周家的?”
贺枕书是第一次听说那家人的事,听得也有些生气,忙问:“后来呢?”
“自然是挨个骂了一顿,骂到他们还不上嘴。”裴兰芝冷哼一声,“平日里背地说几句闲话就罢了,还敢到我面前来现眼,真当我好欺负?”
“那就好。”贺枕书道,“可不能让他们欺负了去!”
他这边听得义愤填膺,裴长临倒是冷静许多,又问:“姐夫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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