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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除病驱翳鉴真金(第3页)

“他和张氏不已经是有实无名的关系……”

“还有一个小羊。”李木棠就照搬戚晋原话,端的一本正经,“小孩子睡得都很早。他们又在一间房。”

好像就为此事,她还同戚晋打了个赌。上次暴民冲府,就因魏铁看上去像是个无辜受累的英雄。有人喊劫狱,有人要泄,一来二去就闹得险些收不了场。如今有张氏心甘情愿认罪,孙固自然乐得省事。似他这等有能力有胆识就是不作为,凡事只求无过不求有功的官儿,当下是飞快结案上报刑部复核,生怕又激起民意沸腾,甚至再次牵连刺史府。他甚至还为此要给自个儿表功哩。

“我又怕皇上……就和晋郎打赌。他要是惩治了魏铁,我就信他说的兄友弟恭,不再作噩梦了。”

这事说来容易做来难,案已四月有余,无一实证,魏铁更不会自己认罪伏法,要往何处抽丝剥茧去?不过今日午后,戚晋却带了好消息回来。头一件被他献宝似送上前的是个方瓷盒,密封严实,内里凤仙花汁液浸染的丝绵依旧水汪汪,还能用来染个蔻丹呢。“这回不许再说你身上没有一块好地儿了,至少这指甲要红艳艳的好看。不让你文雀姐姐插手,我去问郡君借的宝贝,也该当我来好事做到底。”

二一件是双靴子,面子用的是实打实的银子敲成薄片,还簪刻有云纹,内里包一层鹿皮,衬的是丝绵,上脚说是暖和、轻巧,又柔滑舒服。李木棠那眼睛都快要瞪直,一双不安分的手却又抠腿又绞袖口,脚更是缩在被子里总不肯拿出来。戚晋就将不知多少本新搜罗来的四书五经并话本故事随意一放,再将她整个人抱了往床边一挪。

“我要站起来。”那小丫头就忽而窃笑,“你扶我……我要先摸摸……你给我摸摸……不会摸坏吧?会不会很贵?”

她甚至直接抱了那靴子在怀里,悄咪咪用脸去蹭:

“我原来,在露华殿有一个绣面的鞋子,好好看……后来下雨渐上泥点子了。就在、就在御花园我见到你的那次!说起来是被你毁掉的,你就该赔我一个……我当得起!你扶我,我自己穿。”

挪腿虽仍嫌吃力费劲,她接着却居然说到做到,倚着戚晋就要下地去。当然在那之前是转来转去、看了又看,要不是昨晚闹了那么一出又牵动伤口,她该是很想并并腿撞撞鞋头的。她接着站起来——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气都没喘,居然一次就马到功成,虽然立刻就又撞着戚晋歪倒:

“我长高了欸!”她说得眉飞色舞,杏仁的眸子水颤颤地亮起来,“我以后要长到……挨着你的肩膀!还有什么好消息,快点!都告诉我!”

最初并算不得什么好消息。守株待兔等到了午荏,谁知她申冤却为的是凶手。孙固从旁又好一通胡搅蛮缠,着实可恨。先前就是他疏忽怠职酿成大祸,还有脸推给时局动荡——安抚民生是他一州刺史分内之事,库银紧张就去问户部周济,燕贼骚扰就组织府兵乡兵抵御,那能像他这样把难民往宁朔县城隍庙一扔,让城隍去拿主意。只不过还好是个能干的,夏州诸郡县重新建户造册已毕,朝廷的赈济粮饷也已在路上。而且说到这里,就有第二个喜讯:

“是件奇事。那个韩告不是同午献相熟,当日镖师和商队就曾歇在宁朔县衙,想来虔金号那群人精怕就是那个时候从宁朔县令那里得知了边疆缺少牛羊的现状。此次专程拿上好的金银玉器换了燕人的高头大马和羊羔,回来只一两银子,将八千匹马、三万头羊全数卖给了夏州和丰州。三月中旬燕人将马匹羊羔送来,正好不耽搁乡民们今年的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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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木棠闻之不由咋舌:

“我原来以为他们送小之和亲是顺道,本来是为了赚钱的。”

“无利不起早,自然是为了赚钱,”戚晋低头给她染甲染得认真,却到底免不了左支右绌,顺口就答,“不过目光长远些。他们参与议和拿下了燕人贵族通商的特权,这下又卖了边疆两州如此天大的人情,日后往来通商有州兵护送,不必怕前方强梁作乱;有燕人派兵接应,更无畏燕国贼寇,这条财路便畅通无阻。何况在朝中还有护长公主和亲这样天大的功劳,你说这是不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那我也有,一本万利。”

小姑娘不知是在学成语还是有意卖乖,整个人认真得好似树梢一只绒绒脑袋的小鸟。这又缠了十根手指,更像鲜红的爪,不好招惹得很。戚晋却偏就起了一较高低的心思,才松开她的手,继而就抚上她后背。他甚至还没有动,一丝一毫的倾斜贴近都没有,便已闻雷声震颤,她的呼吸扑面而来,是那般温热而缓慢……

而后荆风用尽毕生力气摔了房门,还在四道灼灼目光注视下堂堂正正往外一指,道:

“江钊。”

戚晋怒目而视,李木棠自己又侧身去躺下,荆风恍若一无所知,认认真真继续画蛇添足:

“你们……不方便。”

他尴尬应付了,又猛一下将门拉开,自己忙不迭也退出去,还大声招呼着江钊说要送客——说他不是成心,戚晋一百个不信!这下客人要送走不是,请入更不是,李木棠就趁机闹起来,推了戚晋要去屏风后躲了,省得丢他的脸面。跟着推门先进来的却是文雀,张口先问:“你二哥又什么疯?”她方才去吴姓药房,正见到江钊带着女儿看完了诊将要离开。听闻木棠受伤,这所谓“故交”自然说什么都要来探望,好像他不是得了刺史府消息成心等着偶遇一样。

这不,没几句就提到午花,说其精通医理曾经救过自家女儿,枉断性命实在可惜云云。李木棠就直往屏风后瞧,悔得肠子都青。那家伙得了便宜却卖乖,躺椅上一靠,闭眼就要假寐。小姑娘有样学样,跟着就消极怠工:

“反正小羊和小之走了,就借她名义做证词,就说行凶过程其实她在窗外看得真真切切。诈他一诈!”

曹文雀却还不依呢:“无论为什么,骗人就是不该。万一要是魏铁真的是无辜的,咱们就都该千刀万剐!”江钊见势不对,很快又说有名伙计了横财——就在午花横死的天宝客栈。这却提醒了两个姑娘。宁朔县中他们曾现过银票失窃,因而其后赠与魏铁及张氏母女的银票上都做有记号。魏铁因这一笔飞来横财还受了某个矮个子泼皮一通好打,想来该是不肯离身的。如若这些银票如今出现在了午花身亡现场,至少魏铁谎言就不攻自破。于是接着,戚晋还有第三个好消息再讲,他方才允了孙固,就以刺史府的名义免除今春赋税,正好给州府揽个为民做主的名号。这下收拾起魏铁来,才不会再束手束脚,更不用怕祸乱再生。县尉高如进更是不久来报,已拿到那私吞银票的伙计,就在堂下候着。于是曹文雀第一个先乐起来,一溜烟先跑出门去请亲王府参详。李木棠则翘了手指一把将戚晋环住,贴耳朵要笑眯眯说一句:

“你赢了!”

何其快活!何其畅怀!倒使戚晋怔然:“你我对赌,你该盼着我输……”阿蛮就那脑袋来顶他:

“你这是什么话!又不是孤军奋战,我们同进同退,自然是一起输一起赢!”

“你这是癞皮狗。”戚晋就笑。

小姑娘则道:“我只是要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的确,谁也不用怕。”

她说到做到,这回是安心歇着,在朔方一直停留到三天后升堂重审。当日连江钊都专程从宁朔县赶来旁观,还给行动不便无法旁观的李木棠临时编个唱段:就算没抹花脸,单靠神态动作他也足够将堂上大快人心那形状活灵活现重演出来。正明堂内时而叫骂,时而叫好。从公堂归来的戚晋就在门外驻足良久。他手中那副墨笔描摹的草图如今说来好像就无甚所谓了。天际有鸟飞,穿云踏浪。江钊出得门来,面上落了明晃晃的辉光,好似圣洁无垢,端的肃穆辉煌。小女儿终究是不喜欢衙役陪伴,循着味远远就跑过来,又抱腿又扯衣角,无所不能的神像就又化做个眉开眼笑的慈父,当着戚晋面一把将自家孩子抱坐在臂弯,顺其自然,一手还从衣袖中取出份地图,顺手就递过来:

“下官听闻,火拔支毕有余部向南逃窜,大约要伺机寻仇。”借口其一;

“殿下身为黜陟使,有时管中窥豹,反不得要领;要是庐山真面目,微服私访,未尝不可。”借口其二;

“木棠姑娘神思忧虑,大摆卤簿,纛幡仪仗齐出,只怕更使她受惊。”借口其三。

江钊这地图上已画出夏州向南一路直抵长安的路线,还仔细考虑过沿途镇甸距离远近,标好了几位名医住宅方位。此前林怀章也曾送来几份京兆府勘过所,随附信件俱是相同口吻:与亲事府亲王府兵分两路,隐匿行踪,小道回京。右卫今日方至夏州安歇,其解押有俘虏千名,或许本就是个隐患;时丰多管闲事,朱兆别有用心,洪右鹊、孙固:封疆大吏各个欺上瞒下,更有一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好本事。承认与否,戚晋自己实则也早都动摇。哪怕是一星半点的犹疑,哪怕是以防万一的不安——

他或许,也根本就信不过那位九五至尊的亲弟弟。

何况如今,他还有阿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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