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来!”我心里害怕极了,也后悔极了,为什么我要问他桌子在那里呢?大不了就不吃那个西瓜了。
“哥……哥……放我下来。”
“你哭什么哭。”他吼道。
我吓得立即噤声,却见他抱着我走到了里屋门前,开了门将我放到厅里的一个板凳上:“桌子。”他恶声恶气地说。
我眨了眨眼睛,这对我来说,是一种奇特的体验。从前我向妈妈索要的东西,她如果不答应,还是会温言软语地对我说话,我不会哭闹,她也不会动摇。
我的要求从来没有这么轻易地被满足过。
“哥……没有盘子。”
他又愣了一下,手钳住我的下巴:“靠!你他妈是姑奶奶啊?叫你在院子里蹲着吃怎么不好,你非要桌子,现在有桌子了,又要盘子……你真当你是爷啊?”
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推开板凳站起来,走了出去,我坐在桌子旁边,看着西瓜发愣。嘴巴也里变咸了,桌子边上的一角染上了更深的颜色,那是我的眼泪。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发呆了好久,我偷偷地看向院子里面,他正蹲在门口抽烟。
在我的印象中,我的哥哥应该是带着眼镜,儒雅的,知识渊博的人。我会牵着他的手对所有的同学说:“看,这是我哥哥。”
这个人,我觉得好陌生,他不是我每次梦到的,那种能保护我和妈妈的大哥哥的样子。
可是我却叫他哥。
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话。不过我知道,他好像喜欢我叫他哥哥。已经答应了妈妈,过来了以后,一定要坚强的生活下去。
下定了决心,我用手擦干了眼泪,跳下了板凳,轻手轻脚走到他的后面站好了。
我想伸手拉他的衣角,可是又点不敢。
过了不知道我站了多久,他的背影吐出来一句话:“你站在那干嘛?”
我吓了一跳。
“哥……哥哥。”我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他回头,皱着眉头看我。
我忽然一下子明白了,他蹲在这里抽烟,是在等我,等我去找他。
明白了以后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我也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哥哥,我们一起吃西瓜吧。”
他上上下下打量我。
我说:“西瓜子要吐在盘子里,吃完了之后才好收拾。我怕把家里弄脏了。”
他伸手摸摸我的头,对我微笑了一下。
“小大人,你讲究怎么这么多啊。”
心猛然咚咚地跳了跳,我开心极了,拉着他的手往里面走,却怎么也拉不动。我回头,他对我笑着指了指院子:“哥去拿盘子,你先去坐好。”
点了点头,我飞快地冲回房间里爬上板凳坐好。听见院子里水龙头开关的声音,果然过了一会儿,他拿了一个亮晶晶的漂亮的盘子回来。
他将盘子放在桌子上,我高兴极了,可以吃西瓜了。
他给自己也切了一块,比切给我的那块还难看。他却一口咬了下去,看见他开始吃,我也找了一个好下口的方向,咬了一小口,西瓜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