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她沉下心,干了不少辛苦的活计,吃了很多别人没吃过的苦。孤儿寡母十余载,度过了挺不容易的那么一段日子。
到后来黄连声没辜负黄芪氏的期望,在二十岁那年真考上了。
但还没来得及高兴,同一年秋天,黄耀宗死了。
死因不得而知,家人只说害了急病。
黄齐氏仿佛一下子被人从头到脚剥了精神气,从一只斗鸡变成了落汤鸡。
之后身体就总是出问题,汤药不断。
黄连声为了照顾黄齐氏,学业每每耽误,也就止步在秀才了。
陈阿嬷说完这些陈年旧事,望着窗外深深叹了口气:“她当年是村里顶好的姑娘,怎么就为了一个男人苦了自己一辈子啊。”
柳柏听了这些话心里跟着难过:“阿嬷,我很佩服齐婆婆,齐婆婆活得有声有色,要是遇到个合适的人就好了。”
“你可别当着面叫她自己的姓氏,她这人,一辈子了,总是不肯放下,还是叫黄婆婆吧。”
柳柏点了点头。
“黄连声的媳妇这次找你,是想让你给黄齐氏做饭?”
“没有,她说黄婆婆想吃一样点心,咱们这边没人做得出来,让我去试试。”
“这是知道你手艺好了。”
“她来找你,你就好好做,应该是亏待不了你。”
晚上,秦锋从田里回来,囫囵洗了把脸就跟在柳柏身后,也不干什么,就是搭把手说两句闲话,时不时占下便宜。
柳柏一边忙着做晚饭一边把黄秀才媳妇来找他的事说了。
“点心?什么点心?”
“说是糯叽叽,软软的,带着甜味儿。”
“我猜是南边儿传过来的。”
“哦,行,大家都知道你做饭好吃,这都求上门来了。”
“我们家柏哥儿出名喽!”
“重点是在这儿吗?”
秦锋一脸真诚的疑惑:“那重点是?”
“重点是我不一定能做出来啊。”
“害。”
“别担心,真的,咱附近几个村子没人比你做饭好吃。”
“再说,你要是拿不准儿,明儿个我陪你到杨树村走一趟,当面问问黄齐氏不就清楚了?”
“真的?”柳柏先是高兴,可转念一想:“明天你还要割麦呢,晚上回来应该多休息。”
“我不累,还没到让我累的时候,这浑身的力气都使不完,愁啊。”
“什么时候能让我累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