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忙吧。”
陈琛鲤鱼打挺起身,笑道:“那我等着和殿下一起审那叛徒。”
李昀从昏睡中醒来,猛地转头,却见身旁空无一人。
他连忙起身,却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不受控住地向后仰倒,手臂却被扯住,然后整个人向前一扑,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醒了?”
李昀慌忙抬头,正好对上那人含着笑意的凤眸,他心里一松,又一怒:“你到底怎么回事?”
“为兄身体虚弱,可承受不起元晦的怒火。”裴醉双手按着李昀的肩,把他按倒在床上,笑道,“来,消消气。”
李昀重新摔在床上,才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昨日腿内侧蹭破的地方发凉,似乎是药膏。
李昀不敢置信地看向裴醉,眸光巨颤。
“你,你。”
“嗯,是啊。”裴醉抬手撑着灯架,笑道,“昨日不是说了吗,回去给你上药。”
李昀目光呆怔。
裴醉抵着唇咳嗽,脸色微微发白,有些站不住,坐在床侧,含笑道:“怎么了?”
李昀微微垂下头。
裴醉看见那人脖颈处的绯红,一怔。
“元晦啊,你”
李昀只觉得自己的龌龊心思被人看得透彻。
他脖颈的红一路蔓延至耳根,脸颊,整个人都像沸水煮的虾子,从里熟到外。
手死死攥着被褥,拼命撑着最后一丝尊严。
“你,别生气。”裴醉赶紧替他抚着后背,“为兄知道了,以后这种宽衣解带的事情,都你自己来,行吗?”
李昀手一僵。
“为兄在军营里习惯了,时常忘记顾念读书人的纲常礼节。”裴醉轻轻拍着李昀的肩,低声道,“只是,下次记得自己上药,否则伤口怎么会好?”
李昀呆怔抬眼。
他想多了。
裴忘归这个属玄铁的,怎么可能懂人间风月?
“好了,来,喘气。”裴醉在李昀耳边笑着道。
“你在哄孩子?”李昀转头,淡淡道。
“怎会。”
裴醉抬手去揉他的头发,却被李昀猛地闪开。
“你真的不肯相信我?”李昀垂头,低道。
“嗯?怎么还问这种问题?”裴醉皱皱眉,“我信你。”
“信我,以知己、挚友、至交,而非名义上一戳即破的兄弟名分。”李昀眼中藏着赤诚与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