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崔暮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有些失态,便说:“刷到一个感人的视频。”
要不是他手机黑屏应晨钟就信了。
“是不能和我说说的事情吗?”
“不……”崔暮下意识否定,说完以后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潜意识觉得没什么不能和应晨钟说的。
“……不,只是比较负能量。”
“好啊,”应晨钟却说:“最擅长接收负能量了,我可是开心果,说说吧。”
“等我找个东西,”崔暮站起来说:“你先把头发吹干。”
“好。”
夜晚寝室的暖光很温馨,到了这个点外头也很安静,大家几乎都回寝室了。
崔暮在昏黄的灯光下打开了放在上层的行李箱,从底下翻出来一本黑色书皮的笔记本。
他走过去坐在应晨钟旁边,应晨钟关掉吹风机,问:“这是什么?”
崔暮翻开书,里面掉出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里头是一个眉眼间和崔暮有几分相似,透露着英气,穿着警服的男人。
这是……
应晨钟只一眼,就觉得这一定是崔暮的父亲。
此前他一直猜测崔暮的父母大概率是离婚了,甚至可能他爸爸是个坏人,所以一直不曾管过他,让崔暮母子俩过的这么艰苦。
应晨钟承认,他一开始对崔暮“父亲”的印象,不太好。
先入为主,他的重点聚焦到了崔暮母子上,从来没去想过崔暮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突然见到这号人物,还是以这种方式,应晨钟觉得自己格局小了。
“我父亲,”崔暮似乎很少提起这个男人,连称呼都比直接称呼“爸爸妈妈”来的陌生:“听他们说是刑警,我妈怀孕的时候,因公殉职了。”
应晨钟下意识去拉他的手,握紧了一点,浅浅笑了笑说:“叔叔好帅啊。”
“老家的邻居都这么说过,”崔暮露出一抹释怀的笑意:“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他,唯一留下来的照片只有这张了。”
“本来想着既然约好了见我妈妈,那就到时候再告诉你,今天突然想到了,还是直接说了。”
“生下我以后,我妈的精神状态就很不好,一次回家路上不慎摔下了楼梯,双腿落下了终身残疾,还被确诊了双向情感障碍和中度精神分裂症,她无法再去工作,家里经济也更加紧张。”
一张关于崔暮的人生绘卷在应晨钟眼前逐渐铺开,崔暮的声音缓慢且平静,两个人握着一只手,越握越紧。
应晨钟很能共情,几度也眼眶泛红。
虽然崔暮从没有见过父亲,但是他选择做法医,是不是也受到了一份这样的影响,而非他自己说的那般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