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于我来说没什么大用处。”
祝英宁道:“要我去死,那也是没办法的,我还没活够呢。”
马文才回答:“没这个必要。”
“还有一件事,那个人死了,自杀。”
马文才垂了下眼,“死有时对一个人来说是解脱。”
“或许是吧。最亲的人都不在了,活着确实很痛苦,但我觉得就这么死了很可惜,他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
马文才抬起头,静静地注视他,祝英宁被那双漆黑的眼看得背后有点发毛。
“怎,怎么了?是哪里说错了吗?”
“不,继续吧。”
祝英宁道:“说得差不多了。反正在我看来,生命只有一次,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舍弃。”
他当初想多活几年都没资格,而有的人就这么随便放弃,想想都觉得惋惜。
万不得已。马文才在心中无声念着这个词。
祝英宁没注意到他眼底流露出的悲伤,因为他正倒药出来服用,等吃完药再去看人的时候,马文才已经收拾好情绪。
服过药,见他没立刻睡着,马文才又多看了他两眼。
祝英宁伸手在脸上胡乱摸了几下,“是粘了什么东西吗?”
“你没睡着?”
“喔,我请师母换药了。不然每次吃完就睡,都没时间学习。说起来,刚有个事忘记问你,你这个射箭学了多久?好学吗?”
马文才道:“很久,不好学。”
祝英宁道:“不好学是肯定的,我上大学的时候去过一次体验课,难,太难了,十靶十空,谁都没我丢人。”
“《大学》?其中有提到射箭?”
“有的大学会开射箭课,还计入体育成绩,不过我们学校没有。”祝英宁眨眨眼,“你刚才说什么?”
马文才耐着性子重复一遍之前的问题,祝英宁抿唇,想着对方很可能提的是那篇同名文章,回道——
“那个,怎么说呢,《大学》里头不是提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嘛?在我看来,平天下不用武力是很难实现的,骑射不就是一种武力值提升手段嘛?”
他边说边观察马文才脸色,见有所缓和,心里微微松出一口气。
“十靶十空?”
祝英宁心说这人怎么还惦记这个话题,可还是老实点头。
“书院有竞技场,可以练习射箭。”
“我知道,但我这不是还伤着么?等伤好了再去不迟。”
“嗯。”
祝英宁又问:“马兄,我今天的位置会影响到你上课吗?”
“不会。马兴护主心切,请你不要怪罪。”
祝英宁忙摆手,“说怪罪有点严重了,顶多就是有点不理解。不过事后想想,哪个家仆会不维护自己主人?”
外头响起梆子,书院规定的就寝时间到。再看马文才,无动于衷,他不睡,祝英宁也不好去睡,便又拿来书册默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