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已经死了,那我的顾虑就?少了,他早就?该死了——”天真纯粹的恶毒流淌在空气?中,冒出快乐的火苗,滋滋旺盛。兰逍的心早就?被天灾、双亲离世、长久的抑郁戳得七零八碎,他的大脑如同浆糊,近期服用的药物效用不大,只勉强给了他几分喘息的空间。
深夜辗转,兰逍想念鹿盈,他在空无他人的床上,妄想着她身?上的气?味,她身?上的甜味……
兰逍重复,鹦鹉学舌般道:“他早就?该死了。”
霍清羚不说话,他以沉默表示赞同。
霍至昭很轻地闭了闭眼。
他想着过去的生活,与霍家有关的一切。那时候,他一心为了家族付出,毫无私心,人品高尚——父母的教导,让他肩负起责任……他确实做的很好,是商界里?赫赫有名、年纪最小的掌权人,比起其他同行,他接手企业的岁数足足小了商业伙伴们一二轮不止。
人人都?赞叹霍家出了个好苗子,一个合格的、前景光明的继承人。
他的事业还没到达高峰期,就?迎来了世界的转捩。极寒低温下,他的所有成就?付之一炬,毫无作用,毫无价值。
霍至昭在他最没有用的时候,爱上了鹿盈。
堂弟霍弋的前女友,极具魅力的美丽女人。
他知道,阻碍在他和鹿盈之间的,最关键的人物,就?是霍弋。
他死了,他就?有希望。
与此同时,他们都?有了希望。
兰逍眼中盛着势在必得,他用那张清冷、苍白的脸露出了会被鹿盈喜爱的娇贵表情?。他说,重复着前面说过的话:“我要去找她。”
出于责任与私心,霍至昭说:“你还没痊愈。”
心理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医生开的药,兰逍正在服用,有点效果。
霍清羚皱着眉头,和他哥站在同一战线上,劝他:“哥,你还是得好好吃药。”
兰逍看了他一眼,平静陈述:“清羚,你不用劝我。”
霍清羚没辙了。
他确实没有兄长的威信力,况且,他想离开这里?回到鹿盈身?边的欲望并不比兰逍低。
是的,回到鹿盈身?边。
霍清羚用的动词是“回”,而不是“去”。
霍家是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霍清羚本该对这里?更加熟悉。
可是,两?年的时光,他的思?维和想法完全变化?了。
霍清羚想:只有鹿盈在的地方才是家。
他的温暖、美好的家。
年轻男孩咀嚼着鹿盈的姓名,一阵酸甜,涌过胸膛,让他既甜蜜又痛楚,而后,闪烁的新?希望又让他焕发生机。
真好,霍弋死了。
霍清羚神气?扬扬地想,他快活起来,为接下来充满希望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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