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红色的卷轴十分显眼地摆在那里,一动不动。
褚连易视线刚扫过去,孟静樰就先一步冲过去挡住了他,然后顺势将卷轴捞进了自己袖兜里。
但……褚连易已经看到了。
他抬眸瞧了一眼孟静樰,并没有说话,他转身去到外间的软榻上坐下,慵懒地靠着矮几,手肘撑在矮几上,抬手支着下颌,平添了几分散漫。
但他的眼神却没了方才在席间的那抹温柔。
“你不打算告诉本王?”褚连易笑得分外冷,孟静樰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从何说起,毕竟连她自己都不太清楚卷轴里是什么东西。
几息沉默之后,孟静樰认命地走向他,然后将袖兜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于村长交给我的,说在必要时候这东西能帮我。”孟静樰解释道,“我还没看,不清楚是什么。”
“你为何瞒着本王?”褚连易视线根本就没停在卷轴上,而是目不转睛盯着孟静樰,孟静樰倍感压力。
她的双唇快要抿成一条直线,犹豫许久,她才叹了口气,抬眸与之对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过蹊跷,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褚连易听完后,冷笑出声:“你以为没有这样就很保险?”
孟静樰点头。
“愚蠢。”褚连易神色冷淡,伸手拿起卷轴将其打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于村长将这些年上缴给孟云氏的所有账都做了记录,连那些银子去了哪些地方都有记录,甚至还有交接人的名字。
五年间,于村长上缴了很多银两,大部分银两好像都提供给了南记酒楼。
但孟静樰记得,南记酒楼底下好像开了赌场。
他将银两运往这里作甚?
赌坊和酒楼最是赚钱,根本就用不到这点钱。
他们每年收的租金,还比不上赌坊一个月赚的钱。
唯一一个说法便是,这些钱混着赌坊和酒楼的钱,运往了别处。
孟静樰和褚连易却知道,孟云氏是吞不了这么多钱的,那些夫人们也用不了这么多。
所以钱去了哪里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古有招兵买马,今有暗地养将,若真是如此的话,孟静樰只怕是被卷入了一场极为危险的争斗中。
思绪百转千回,绕过十八弯。
良久,孟静樰才开口说:“王爷怎么看?”
褚连易将卷轴折好递给她:“先将你想做的事情办完。”
孟静樰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想搞垮孟云氏,还有大皇子。
孟静樰挑眉,诧异地看了一眼他:“王爷不慌吗?”
褚连易撇她一眼,眉头微皱:“皇帝还没死,轮不到本王慌,你怕了?”
“我死过一回了,还怕什么?”孟静樰说得轻巧,褚连易也以为她说的是自己的心境,并未放在心上。
但是这卷轴,确实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之前他们的思路没有打开,如今换了一个方向后,很多事情都迎刃而解。
那幕后之人,目的从来不是褚连易。
细思极恐,孟静樰不敢再细想下去,她转移了话题:“方才在席上,王爷察觉到异常了吗?”
“所以本王才让你先解决眼前的事。”褚连易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褚驰和孟栀樱之间不太对劲。
孟栀樱似乎敢怒不敢言,甚至眼神间还有些害怕憋屈。
孟静樰不屑地笑了笑,她站久了腿有些麻,顺势坐在了褚连易的对面,然后揉了揉腿,声音清灵:“他们会想办法解决掉我的,顺便再污了王爷的名声,毕竟他们很早就想这样做了。”
褚连易眼眸微眯,歪头看她,但没多问。
孟静樰瞳孔里迸发着算计的光芒,毫不遮掩,她不欲害别人,别人却想她下地狱。
世态本就凉薄,孟静樰忍了这么久,忍到最后,对方一定会忍不住的。
因为除夕过后,便是褚连易的弱冠之礼,他们二人的成婚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