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担心你,但似乎有要紧事,只说会跟你联系,就断了传声。”
在这几句话中谢离占了一份,顿时谢离的动作又不自然了。
假父子做久了就好像真能模糊它本来的面目,一句担心就显得父慈子孝,情深意重。
可江狐在离人居三年,对着他表露的从来是麻烦。
江狐讨厌麻烦,在他眼里,谢离就是个费事儿。
“他担心什么?白眼狼一个,虚情假意。”
然后虚情假意他爹把小奶猫也扔给桃女,甩袖离开。
桃女一脸莫名其妙。
她第一次见识到谢仙人的不好伺候。
凌安从藏书阁跑出来溜回淡泊明志,在院门口探头探脑。
里边一道威严声音传出:“滚进来。”
凌安审时度势,麻利的滚了进去。
院中一片绿的清心寡欲的青竹,搭着一个枕簟而坐的白发酒鬼。
红尘被染了霜,登时变得七情六欲。
凌安踱着步子,晃晃悠悠的走到何所愁面前:“师父。”
何所愁啜了口酒:“师父的话也敢阴奉阳违了?”
凌安扑通一声跪下:“师父,我冤。”
何所愁捧着酒杯瞅着他:“速速报来。”
凌安便将江狐的交代不添油加醋不扭曲事实原滋原味的汇报了一遍。
何所愁以心不在焉的姿态听完了凌安的转述,他转着酒杯,不负责任的道:“我知道了。”
“哎。”凌安一愣:“你就没有别的要说吗?”
何所愁:“哟,知道羞愧了?想师父惩罚你?”
“不是啊,江狐让我听你的意见,你快说,我还要传话呢!”
凌安最大的神奇之处是能将他早白了的头发气黑。
“我说了又怎么样?他能做什么?”
“师父你就是有偏见,你是没看见他诛杀瘞玉时那威风凛凛的样子…”
“柿子挑软的捏,妖怪挑蠢的杀,你们只是遇上比你们笨的,还骄傲呢!”
凌安拉下了脸,不满道:“你今日说的话我不爱听。”
何所愁慢吞吞道:“自古忠言逆耳…”
凌安急得直挠头:“师父你就快说吧,我忍着就是了。”
“能耐了。”何所愁搁下酒杯,看着自家好徒儿:“如果花无妖要跟魔界合作,她就得先帮忙解决魔界的内斗,魔界乱了数百年,又岂是一朝一夕能平定的?再者她要翻天,魔界必会考量此事的可行度,对他们而言,两族盟约不如黄雀在后,等妖族和正道斗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的时候,他们渔翁得利不是更好?”
凌安:“我觉得他们斗不过我们。”
何所愁还是第一次知道好徒儿有这等自信:“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