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不管人是不是在听,一连串道歉与懊悔传来。与其说是说话,倒不如是另外一种宣泄。
听得人心里怪烦。
话筒对面极静,呼吸声都琢磨不出来,喻江停顿几秒时间,到底是未再继续说下去,沉默握住手机,弯腰缓缓捡起掉在地的枕头摆好。
“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喻江自顾自说下去,音量逐渐升高:“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接你走,现在你应该到家了吧?虽然我知道,说出来有些唐突但是,我……”
喻江心乱如麻,他已经记不得自己在说什么,自从见不到田恬,他烦得恨不得把琴砸了,更别说为比赛练琴。
他满心满脑全是田恬的身影,就算喻江用尽一切道歉,偏偏对方决绝,连多余眼神都不给喻江留。
这两天他怨过恨过,更恶心自己的无能懦弱,田恬不在身边的痛苦如蚂蚁撕咬,他实在是熬不住寂寞,到最后千言无语就剩下一句。
“对不起。”
似乎又怕听到自己想回避的答案,喻江几乎不给对面留说话空隙,刚要告诉田恬他跳出喻老太的包围怪圈,等回学校就相当于跟家里断了联系,通话却被人单方面按断,忙音接二连三打得喻江措手不及。
他甚至还未听见田恬声音,对方一定是生气了,气他如此狼狈与懦弱,连挽回他的勇气都无。
不过,好在喻江手机之间都留有定位,他催眠自己是为了田恬的安全,边点到绿色隐私按键,打开了信号定位。
查找刷新速度极快,简直就不像是处于两个城市,喻江蹙眉,看页面加载出来后缩小,结果象征田恬的绿点就在另一片老城区。
“什么情况。”
柳昭夕没有带人走?不,不应该。
回想起那人见他靠近田恬,就恨不得将他扒皮示众的眼神,喻江否认了念头。时间还早,他先截图,确定好位置后准备现在就赶过去。
田恬一定在等着他。
那外冷内热的小甜糕,孤零零躲在外面,说不定晚上还会因为害怕,一个人偷偷的哭。
只是这般想,喻江的心轻飘膨起,一股大男子主义油然而生,迫不及待要去保护他的小恬。
他的小恬,喻江的小恬。
喻江以为会哭鼻子的人正蹙眉,光脚踩在地毯,撩起衣服下摆,对着镜子打量胯骨上的痕迹。
看了半天没看出门道,田恬扭头,望向跪坐在床的男人,语气比表情还要不解困惑。
“没有呀?”
“有的,就在中间。”
萧何眼观鼻,他五官英挺正气不像会骗人的模样,田恬看他两眼,再次对准镜子打量。
“真没有,萧何哥。”
田恬手心攥着衣服,一连几分钟也累了,索性啪一下躺回床,带起床垫抖动,配合坐在旁边不苟言笑的萧何,画面倒有些好玩。
“不过也肯定是你眼花啦,摔伤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牙印,话说回来,萧何哥肯定是大明星!”
明明都不知道自己演过什么,却还如此信誓旦旦,张牙舞爪如扑逗猫棒的小猫,趴到人腿上懒洋洋的撒娇。从萧何这个角度,刚好看见他薄而直的背,以及微微扬起的圆润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