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谱的杜世勋缓缓站起身。
“陛下,微臣有话说。”
“你说。”
“杜昭仪带人强闯章华宫,有失宫规,微臣身为她的生身父亲,有管教不当之责,微臣愿意领罚。
但——
正因为微臣是杜昭仪的生身父亲,所以深知女儿脾性,她从来不会无故冤枉人,臣请陛下明察。”
皇帝面上一喜:“这么说,杜爱卿也疑心太子妃仗着太子的宠爱,枉顾宫规,在后宫骄奢淫逸?”
“回陛下,微臣不敢这么说。
微臣是觉得事情闹到了这一步,无论是为了杜昭义和诸位娘娘,还是为了太子妃,陛下都该详查此事。”
“有理。”皇帝急不可耐地颔首,“诸位爱卿,你们觉得呢?”
朝臣或抿唇,或垂首,就是没有人敢接话。
杜世勋急了,连忙偏过头,暗睨徐奉常,徐奉常不作犹豫,准备起身,这时,元峻一先站了起来。
“陛下,老臣也觉得陛下该查。”
元峻一都放话了,那些揣了一肚子怨气的朝臣自然纷纷起身,朝皇帝拱手:“陛下,臣觉得该查。”
“好!那就查,好好查,查个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皇帝大袖一挥,“来人呐,传李尚食上殿。”
“是。”
福保领着几个小宫人,急急冲出了章华宫。
秦长风冷冷地斜了他们的背影一眼,低眉捻起一块蜜饯红果:“这是货郎担新出的果脯,尝尝?”
“好。”溶月张嘴咬下,舌尖才沾上红果,她就眉头一皱,又吐了出来,“太甜了,一点不好吃。”
“甜吗?”
“甜!”
溶月确定地点点头,自己伸手捻了一颗蜜饯桔子,塞进嘴里。
“恩,这个好吃。”
“是吗?”
“当然。”她又捻起两颗,一颗塞进自己嘴里,一颗递给秦长风,“殿下若是不信,尽管尝一尝。”
“好。”
秦长风一口咬过。
“好吃吗?”
好吃个鬼!
酸得简直能融掉人的牙齿。
他低眉,看了一眼溶月,她好似一点不觉得酸,一颗又一颗地往嘴里塞,转眼,便吃掉了半盆。
难道是他刚吃得那一颗不对吗?
秦长风揣着不确定,又捻了一颗塞进嘴里。
呜……这一颗比刚才那颗更酸。
他实在忍不住,想要开口问:“顽顽,你——”
话没问出口,福保领着李尚食,回进了章华宫。
李尚食一到殿中,便伏首在地:“奴婢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地上的东西,你认得吧?”
“是,奴婢认得,这是太子妃今日的晚膳。”
“章华宫设宴,朕食案上的食膳哪怕算上酒饮,也不过一十八道,太子妃一人,却有三十九道。
你怎么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