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了案件的侦破,他也必须要说明自己的观点,让大家信服。
“亨利探员说得没错,我想大家也有同样的想法。但是在这里,我也想提出自己的观点,供大家来讨论。”
“我之所以把两个案件并到一起,有两点原因:一,凶手对受害者心理的把控;二,案件之中隐藏的恶意。”
“先说第一点,在比尔的案子中,经过我们的调查,可以确定当天比尔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他的行动,在监控中我们也能看出,在他从酒吧到后门监控这一段距离,没有任何可疑人员。也就是说,凶手是在外面。可如果他在外面,又怎么确定比尔当天晚上会出来?”
“我想,他一定经过了长时间的观察,或者每个夜晚都在外面蹲守,只为获得一个机会。”
“同时,他很确定,当天晚上发现尸体的人会造成极大的混乱,对现场产生破坏,这同样是一种掌控。”
“而在约翰案中,同样出现了这种表现。首先,他必须知道约翰在三天前不在家,才能进行监控的破坏。其次,他必须确定约翰这三天不回家,而且一回到家就会去忙别的,才没有时间发现监控功能已经坏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
“从尸检结果中我们可以看出,约翰小腿出现骨折,之后才被活埋死亡。从他的皮肤上我们提取到多处擦痕,但在小腿上却没有外力击打的痕迹,这说明什么?”
“说明对方肯定是在被追击之后,自己不小心摔断了腿。可是,凶手在对约翰行凶的时候,没有选择直接对抗,而是使用了药物。这从侧面说明,约翰强悍的体格同样令他有压力,所以他选择了更为稳妥的办法。”
“既然如此,那是什么造成约翰慌不择路、甚至崴断了小腿?”
“我想他一定对约翰的某个弱点了如指掌!”
“除此之外,他也十分清楚,以约翰的身份,就算失踪,他的手下也不会选择报警。这点,跟比尔案完全一样。”
“综上所述,凶手的控制欲非常强,心思缜密,步调谨慎,但同时又透出强大心理的挑衅。”
“再来讲讲第二点,仇视。当然,我们对社会关系的摸排,还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无法完全确定为仇杀。但我所说的这种仇视,不是受害者与凶手之间有直接的仇恨关系,而是一种映像的仇恨心理。就好比,我仇恨富人,而这个人是富人,所以我同样会杀了他一样。”
“我怀疑,比尔案是凶手第一次作案。比起复杂的作案手法,他更倾向于一击必杀的胜利。所以选择对象是体型相对瘦弱,自己比较有把握的比尔。之所以说仇视,是在他对比尔的袭击上。”
“棒球棍袭击后脑勺,在那样强悍的力道下,三四下比尔就已经身亡。可他并没有停止,据法医报告,凶手至少击打了二十多下。”
“就算在过于兴奋的状态下,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二十多下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故意为之。他狠狠地击碎了比尔的脑壳,宛如打烂一个西瓜。”
“而约翰案同样,凶手深深地抓住了对方的弱点,利用这个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看着他在绝望中一点点毁灭,这其中同样蕴藏着深厚的仇恨。”
可这样的说法并不能让亨利信服,他觉得道格拉斯的分析带有太强的个人色彩,根本不足以将两个案件并立。
亨利抱臂,冷淡地提出自己的质疑:“道格拉斯,你的分析很‘精彩’,简直宛如故事般引人入胜。但你要明白,我们面对的是现实,不是梦幻。”
“我就只需要说一点,就能否定你的全部猜测。在比尔案中,凶手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可是在约翰案中,却留下了足以证明他身份的证件和残留着药物的酒瓶。”
“这说明什么?第一个凶手更加内敛谨慎,为了避免被发现,抹去了一切痕迹。而第二个凶手却更加张扬肆意,他之所以留下这些,就是为了向警方挑衅。”
“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作案风格,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道格拉斯懒得理会他,只是环视一周,希望能得到更多的支持。可让他失望的是,并没有太多人认可他的观点。
这群蠢货!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比尔案是凶手第一次作案,所以才会更偏向于谨慎。但如果你细细思考,就会发现他依旧是在挑衅。他选择杀死比尔的地点就在比尔的酒店旁边!杀死比尔后,也没有做任何遮掩,而是放任他的尸体展露在外面的街道上,能够让人轻易发现!”
听到这,亨利嗤笑一声,只觉得他的说法太过牵强附会。
会议不欢而散。
不过出于人手的缺少,这两个案子还是到了道格拉斯的手里。但亨利完全不服从他的调配,到最后,他发现自己身边竟只有一个当地派来的警员莫森。
看着戴着眼睛、一脸呆样的菜鸟,道格拉斯就没有任何理他的兴趣。他摇了摇头,叹口气,撸起袖子,决定自己干。
莫森推了推眼镜,也不敢多言,只能迈着小短腿,一路小跑地跟着他,努力想要帮上忙。
同伴的绊脚,给道格拉斯带来了巨大的不便。在他抽丝剥茧的同时,又一起案件悄然发生。
道格拉斯带着莫森来到现场,这里是郊区的一片树林。树木稀少而细小,完全没有长成。下面全是杂草,盛放着白色的小野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纯洁婚礼的现场,显得格外美丽。
只是跪在其中的女人却彻底破坏了这种美丽,反而令其变得惊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