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之人,相貌向来上乘,无论是娶妻还是嫁女,对方的相貌也定然不差,谢夫人一时间瞧见这相貌平平之人,不免皱起了眉头。
“这是何人?”
谢夫人如是问。
“他呀,这金陵首富的公子,虽说这相貌逊色皎皎许多,但家中情况还是算是殷实,皎皎嫁过去不会受苦。”
谢夫人皱起眉头,“商贾人家,凭何娶我相府的姑娘?”
士农工商,这商人在最末流,连寒门书生都比不上。
何况相府向来清正高雅,与这铜臭人家结亲,谢夫人是万般不愿意的。
“自然是凭这人对皎皎痴心一片。”
方晋西道:
“这人虽然出身商贾之家,但是对以前的皎皎倾慕有加,皎皎嫁过去,定然是不会受苦的。”
“长姐,你也应当知道,皎皎那副身子已经不贞洁了,若是嫁给那些死读书的书生,那些书生定然会认死理,觉得相府有意蒙蔽和欺辱他们。”
“到时候,相府这结的不是亲,而是仇啊!”
谢夫人如何能不知道这一点。
她先前看中景阳世子,便是觉得景阳世子不仅家世上乘,而且还对谢皎月一片真心。
就算事情败露了,只要谢皎月肯伏低示弱,好生伺候着序淮阳,序淮阳定然也不会太过多计较。
瞧见谢夫人脸上犹豫的神色,方晋西顿时知道,这是有戏。
他连忙道:
“长姐,皎皎已经是个盲眼残缺之身,想要平嫁已无可能,不若将皎皎低嫁给这商贾之家,谅他们看在相府的面子也会好好捧着皎皎。”
谢夫人抬眼看向面前的人,“你可打探清楚了?”
“自然。”
方晋西如是道。
常言说,翻了新年就是春,但是北方的春还没有来,屋外依旧刮着凌冽刺骨的寒风。
屋内的谢夫人脸上仍然带了几分犹豫之色,她道:
“容我在想一想。”
“此事事关皎皎的终身大事,长姐仍然有疑虑也实属正常。”
方晋西如是道。
谢夫人捏着帕子。
“此事并非我不同意,只是对方终归是商贾之流,只怕相府那里不好开口。”
“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相爷自然不会答应与商贾结亲,可若是这件事是皎皎自己同意了的呢?”
方晋西道:
“如果皎皎与这位白公子两情相悦,非他不嫁,那相爷想必相爷不会多说什么。”
普天之下,谁都知道皇上与皇后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只要谢相还在位一天,他便不敢公然拆散这对“有情人”。
若是因为拆散小辈婚事被弹劾,那才是让相府颜面扫地了。
谢夫人看向方晋西:
“你如何笃定皎皎会喜欢这个人?”
“晋西知道,长姐有的是手段,只要长姐同意这门婚事,想来多的是法子让皎皎安心上花轿。”
方晋西猜得不错,谢夫人最近刚找到了拿捏这个女儿的筹码。
这个筹码也的确是她留着用来逼谢皎月出嫁用的。
她知道,她这个女儿最是自命不凡,连太子和世子都敢拒,何况平常人家。
所以她多留了一个心眼,打算用她身边的丫鬟逼她出嫁。
谢夫人静默片刻,她这个女儿从来不顾及她的感受,不听她的命令,那她又何须顾及她的感受?
谢夫人道:
“你回去吧,这件事我自会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