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泽野的语气严厉,声音低沉得吓人。
小霍然和小霍棉都察觉到了大哥不甚美妙的心情,浑身一抖,迟疑着没有答话。
太阳已经彻底落下山去,天边变成了雾蒙蒙的紫色,有三三两两的人往这条道上经过,时不时还有人朝霍泽野打招呼。
霍泽野也点点头算作回应,压着火气道:“回家再说。”
他在部队里积威甚重,此刻板下脸来,别说是两个崽崽,就是他手底下那些兵看了都得怕。
小霍然和小霍棉不敢说话,惶恐地跟在他身后往家里走。
路上,楚安声音平静地问:“从山里回来的?”
小霍棉说:“嗯。”
“捡蝉蜕去了?”
小霍然点头。
“为什么要捡蝉蜕?”
这回两个崽崽都没有应答。
霍然摸了摸兜里的手表,偷瞄着嫂嫂说不出好看,也谈不上难看的面色,有些犹豫。
进了院门,霍然乖乖道歉:“对不起。”
霍泽野把院门合上,抿着唇问:“错哪了?”
霍然:“我们不该撒谎,瞒着大人偷跑进山里。”
小霍棉说:“我们答应过嫂嫂不去危险的地方,但是没有做到。”
道歉的速度很快,态度也说得上诚恳。
但是楚安和霍泽野都看得出来,两个崽崽并不真正认为自己错了。
霍泽野冷声道:“既然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为什么还去干?”
霍然把头偏到一边,沉默以对。小霍棉也紧张地扯了扯衣角。
霍泽野总结:“你们道歉,只是因为怕被大人责骂而采取的低头手段,如果有下次还是不会改。罚你们面壁半个小时,没问题吧?”
男人的面部表情宛如冰冻,也挑起了霍然反抗的情绪。
小孩猛然抬起头,生气地说:“我们都道歉了!”
“道歉没用,得罚站才能长记性。”霍泽野冷冷地说。
小霍然和小霍棉从大哥坚定的态度中,感受到了不可商榷的力度。两个崽崽沉默地靠着墙壁,屋内气氛压抑而窒息。
霍泽野也不说话,就这么抱臂看着两个小孩。
面壁其实比被竹条抽一顿好点,但是换到自尊心强的崽崽身上,却还是感觉到了莫大的屈辱。
他是撒谎了,但是大哥凭什么管他?
反正大哥要么出任务不回家,就算回家也很少跟他们说话。不跟他们说话,不就是不在乎他们?
霍然越想越生气,嘴唇连连发着抖。
良久,屋内传出一声压抑至极的哭声。
听到哥哥哭了,小霍棉憋了很久的眼泪也绷不住,哗啦啦往外留。
两个崽崽都很倔,就算哭也是小声的哭,肩膀一颤一颤的,竭力不让大人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