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观很有傲气,不屑于阻挠或插足一对两情相悦的有情人、与人抢夺爱意,那既不道德,也过于卑微,但对于那个过于冲动的吻,他并未感到后悔。
那人只不过是运气好了一点,欺负秋亦太心软了,所以才得到了一时的喜欢。
虞观想。
秋亦迟早会看清他、放弃他。
如果秋亦不能……
那他会帮他看清的。身为师尊,理应如此。
他掐灭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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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亦头很晕,晕到好像又找回了低境界传送时那种被放入滚筒里滚来滚去的感觉,眼前的景象仿佛雪花屏,闪烁不停。
几乎每一次穿梭都是这样的感受。
过了片刻,视野里的景色逐渐稳定下来,秋亦喘了口气,余光看见红鱼尾巴一摇而过,愈发暗淡的身体消失在虚空中。
他心中忽有所悟:到下一次,一切也都该结束了。
到时种下的因会结出果,他也将付出改变命运的代价。
“……”停下思维更多的发散,秋亦环顾四周,此处似乎是一处山岭地带,天色昏暗,地上草木茂盛,仿佛罕有人至,最高的能齐到人的大腿,四面古木直入云霄,苍劲有力,裸露出来的树根粗壮,如盘虬卧龙。
未听见任何人声,连生灵活动的细碎声音都少。
按下心中看不到对方的焦灼烦闷,秋亦观察身边的草木,判断出这应当是北洲地带,虞观的人生中也确实有这么一段北洲的经历。
考虑到前两次自己都是直接被送到虞观所在的地方,这次应当也不意外,秋亦放出神识。
神识如一张毯子,顷刻间扩散向远处,过了会,秋亦绕开前面杂乱的荆棘,向某处走去。
月隐于重云之后,星光璀璨,空气中浮动着血腥味,走过一路昏暗,一个幽暗的山洞赫然出现在眼前。
秋亦方才踏入一步,一阵带着铁锈味的风刮过,秋亦的咽喉瞬间被手臂压住,沾血的剑抵在胸膛前,有人贴在他的身后,挟持住他。
对方显然比他高一点,他低下头,吐息洒落在秋亦,冰凉如雪,秋亦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又感到不属于自己的肌肤贴上颈后,很轻地蹭了蹭,光滑的,粘稠的——粘稠的?
秋亦下意识地出声问:“你杀人了?”
好一会儿,有道虚弱的声音轻轻响起。
“没有。”
那就是受伤了。
秋亦心念电转,还没想起这是那一次,又听见对方问道:“被挟持了,不怕吗?”
秋亦自然不怕。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这样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