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发烧了,有个人一直在不知疲倦地照顾他。
有个人?!
许柏舟立马冲自己的右手边偏过头去,从醒来的那刻他就感觉到那处有重物压着。
窗户的帘幕被拉上,遮挡了街道映射上来的彩光。
因此并没有什么光线让许柏舟瞧清那个人到底是谁。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个弓身趴到床边的轮廓。
冥冥之中,许柏舟觉得那是萧凌云。
身上的感觉太过难熬,许柏舟慢慢坐起身,打算去洗个澡。
但他一动,床边的人就醒了。
床头灯被人轻轻按亮,随之而来的是一句稍带困意的微哑嗓音:“好点了么?”
萧凌云。
许柏舟心底顿时松了一口气,旋即甜意像吸饱水的水宝宝充满心房的每一个角落。
他下意识勾起有些苍白的唇,视线落到尚且困倦的人身上,音色干哑:“嗯,谢谢你。”
萧凌云打了个清浅的哈欠,“你靠过来,我再摸摸你的额头。”
他这句话说得理所应当,许柏舟却彻彻底底愣了好一会儿。
“发什么愣?”
直到眼中人发出一声催促,许柏舟才慢慢地往床沿挪了挪,随即微微俯身。
萧凌云的手背温凉,因为瘦削而显得骨头有些硌人。它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在许柏舟逐渐凉下去的额头贴了几秒,再收回去。
“退烧了。”萧凌云堪称满意地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许柏舟蓦地抬头望向他。
“嗯?”萧凌云不解。
许柏舟眸中写着不可思议:“就回去了?”
萧凌云更不解了:“不然呢?”
对啊,不然呢。
他们之间除了朋友又剩什么。
许柏舟倏地颓唐下去,语气听起来都是蔫的:“嗯,你走吧,晚安。”
萧凌云:“你怎么了?还是不舒服么?”
许柏舟下床,闻言勉力让自己露出一抹轻快的笑:“没,你快回去休息吧,我去洗个澡。”
萧凌云再次询问了一遍:“真的没事么?”
许柏舟很快调节自己,恢复往常的状态,“要不给个晚安吻再走?”
萧凌云的耳尖慢慢地点上一星红,他嗔怪地睨了许柏舟一眼,撂下一句“我走了”便大步流星地迈出了房间。
后背轻悄悄靠上黑棕色的门,修长冷白的手抚上心脏所在的位置,那里扑通扑通地仿若永动机跳个不停。
萧凌云长长呼出一口气,在原地停留了几秒才坐电梯回自己的房间。
他原本是想找许柏舟谈谈明天要拍的戏的,谁料发的消息一直没人回,打电话也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