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厌问她:“你是不是常常来这?里。”
沈墨卿轻声说:“也没有常常。”
“白母说你……”沈墨卿顿了顿,好像有点?忌讳那个字似的,没说出口。
“死了是吧。”司徒厌撇撇嘴,“我都听见那个女人说的了,一路上都在尖叫,说什么你害死了翠翠,吵得?我眼睛都合不上。”
“我离家出走?跟你有什么关系。”司徒厌说着,看到沈墨卿的睫毛一片白,她伸手,拂去她睫毛上的雪花。
她说:“你以为我是去找你的吗。笑?死,怎么可?能。这?事儿太掉价了。我才不会做。”
沈墨卿:“……”
沈墨卿的脸颊本?就是一种清透的白,被风一吹,显得?人更白了,她嗯了一声,说:“我知道。”
“你没有来找我。”
司徒厌:“……”
这?明明是司徒厌想要的答案,但真听到了,又莫名觉得?一肚子气。
寒风呼啸着,周围的山在落雪中?,都是一片白,皮质的靴子深深陷进苍白的雪中?,像人心一般不知深浅。
“你以为我死了?”司徒厌想了想,又说:“那你每次来这?里的时候,不会很伤心吗。”
远处的树垂着冻枝,覆着一片一片白银,沈墨卿想起了那段不算遥远的日子。
她结束高考后的第一天,沈清妍脸上并没有什么高兴的神色,只?是很平静地说:“卿卿,你不应该参加中?国高考,应该来美国留学。”
“当然?,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恭喜你,高考结束了,你可?以选择在这?个暑假去旅行了。芬兰的罗瓦涅米,波兰圣玛利亚教堂,法国巴黎,意大利佛罗伦萨,还?是来美国看妈妈?”
隔着冰冷的屏幕,沈墨卿无法确定,沈清妍最后一句话是诚心邀请,还?是说,只?是一场母子间的简单客套。
曾经她也去看望过母亲,不过区别不大,只?是从一套a市的别墅,换到了纽约州的长岛别墅,不远处就能看到曼哈顿的天际线。
她沉默半晌,平静地说:“谢谢母亲,不过我目前?没有旅行计划。”
第二天,她独自?一人,乘上那辆有些颠簸的绿皮火车,一天一夜,来到了翡杏村。
火车白天很吵闹,但能看到窗外的跌宕的远山,夜晚很安静,偶尔会有孩子的啼哭,沈墨卿睡不着,往窗外看。
如果?足够幸运,那晚天气很好,那么她能在起伏的群山之上,看到一枚闪光的月亮。
因为白父植物人,加上沈墨卿给她的索赔,白母早就已经搬到了a市。
老房子早就空了。杂草横生。
她给了白母钱,拿到了老房子的钥匙,来了,就暂住在这?里
其实不管去芬兰,波兰,法国,还?是意大利,美国,又或者来翡杏村,她都是个过客而已。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拿到a大的录取通知书以后。
她又往这?里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回到这?个地方来。
也许是沈宅太大,太空,太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