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开阔,窗户全是偌大的落地窗,通风采光极好。
席冷把卧室和画室安排在一个大空间里,但闵致一直没闻到在出租屋那种,刺鼻的松节油味道。轻柔的夜风从半开的窗户飘进来,拂过他鬓边碎发,他反而闻到一股清冽的薄荷香。
似有若无,萦绕不去。
闵致脚步加快。
刚好席冷扶着护栏转过一个弯,后面的鼻尖几乎贴上前面的背。夏天薄薄的t恤,一道道充满灵性的褶,勾勒出漂亮的背部肌群,时隐时现。
闵致得以确认。
这薄荷味是从前面的人身上传过来的。
“这儿就是。”席冷停步,介绍道,“我把阁楼改成了画室。”
“白天的时候,光线很好,完全不用开灯。”他微微仰头,去看星星点点的天窗,“晚上的风景也很美。”
“喂,席冷。”
席冷应声,转过去,迎上一双如辽远夜空般深邃的眼。因为闵致正站在星光下方,所以眼睛不是纯粹的黑,说不上来的亮,像某种带有细闪的黑色宝石。
闵致上前,张开牙关,一根银钉贯穿湿红软肉,上下各一颗对称莹润的猫眼石舌钉。半晌,他合上嘴,快速问出一句话:“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席冷毫无预料,愣住,脑子里刹那间过了好几个念头,最后,落在敬业的粉丝职责上。
他点点头,肯定地说:“嗯……我喜欢你三年了。”
不承想,今夜的闵致不依不饶,上前一步又追问他:“有多喜欢?”
席冷皱了下眉:“……你是不是也喝醉了?”
闵致不假思索:“没。”
喝醉的人都这样儿,绝对不会承认自己醉了。从先前他念那些乱七八糟的评论和毛手毛脚的行为来看,肯定是醉了。
席冷无可奈何,又被他逼问了一遍又一遍,到底有多喜欢。
席冷被迫进行高难度加班:“这几年,我只画过你一个人的肖像。”
闵致“嗯”一声,又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
席冷冥思苦想好半天:“再比如,我每天都会听你的歌?”
想到那让闵致讳莫如深的“音乐诅咒”,席冷补充道:“你说你的音乐是诅咒,可能,因为我刚好习惯了这种东西吧?听你的摇滚,我反而觉得很平静,那些温和舒缓的轻音乐,都没有这种效果。只有你的音乐有。”
今晚的席冷难得说了这么多话。
闵致第三次叫出他的名字:“席冷。”
席冷已经有点儿黔驴技穷了,嘴上“嗯?”一声,心里则想着该怎么让他早点回家。
闵致又问:“那个名字,只有洛嘉言可以叫吗?”
“……不是。”席冷眼神闪烁片刻,然后定神看向闵致,从封锁的心脏剖开一角,坦诚地展示给面前的人,“可以叫,但我不喜欢,所以我才会改名。只是,我一直没告诉他,他不知道。”
哦?但告诉我了啊。
今晚的夜色很美,闵致的心情也因此大好。
“……喂。”
这回闵致没叫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