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她一直不敢打探师傅的消息,是害怕听到噩耗吗?
明知道一波又一波来路不凡的人找师傅看病,神通广大的他们都不曾找到
薛朝颜不敢去想,她总希望某一天师傅穿着他的木屐鞋,忽然出现在她眼前
直到回到家中,赵氏拉着她的手,一张温婉可亲的脸笑意晏晏:“颜儿,你此行可顺利?为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事能把母亲高兴成这样?
薛朝颜收回思绪,任由母亲拉着自己的手,惑道:“陆知府的小妾生了大胖儿子,陆府上下喜气洋洋,怎么?咱们家能有什么好事?”
这是什么话!
赵氏嗔怪地看了女儿一眼,含笑道:“自然是你的终身大事,为娘就你一个孩子,最忧心你的终身大事。”
“啊”,薛朝颜唬了一跳,下意识把双手从母亲那里抽出,蹙眉道:“我才满十六,嫁什么人?”
这会子流珠也瞪大眼睛。
倒是管事奋进面带微笑上前,高兴道:“二小姐,方才老爷来信了,说敲定了你与霍家世子的婚事,命咱们即刻启程上京呢!”
霍家世子长得什么样?什么品性?是好是坏?
这分明的盲婚哑嫁。
“娘,我不嫁,”薛朝颜不假思索道。
她本就还没有嫁人的念头,况且是要嫁个根本不认识的人。
赵氏脸色大变:“你这孩子,混说什么胡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是你外祖父当年定下的婚事,岂有违抗之理!”
薛朝颜不置可否:“婚嫁之事,可进可退,退掉就行了,难不成那霍家我不嫁进去,他就要孤独终老不成?”
歪道理一套套,却净做不省心的事!
赵氏又急又怒:“你可知那霍家是什么门第?那霍家世子是五年前的文武状元”
“那跟有有何关系?”薛朝颜满不在意打断,学医一样那股执拗直冲冲冒上来,“娘,我虽然没见过真正的簪缨世家,可猜想也知道,里头的日子定没有我在外面舒坦,所谓的功名利禄门第高低不过镜花水月,你若是在意,那东西便重要,你若是不在意,那不过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玩意。”
薛朝颜主动上前拉起母亲的手,苦口婆心道:“娘,我不喜欢那些什么尊贵生活,连出个门都要跟长辈报备,我呀,就想安安稳稳地做我的大夫,然后让您颐养天年。”
薛朝颜说这些的时候,眸光闪闪,唇角弯弯,虽然她六岁被迫来到荆州,可眼下看来,她并不埋怨谁,反而很喜欢想着的生活。
管家奋进在一旁看在眼里,二小姐是她看着长大,老太爷命他跟来荆州照顾这母女俩。
这些年二小姐出落得直率大方,招人喜欢。
可二小姐毕竟才满十六,一直在薛家的庇护下生活,哪里会知道世事难料,生活艰难!
吕首辅死后,老太爷被圣上多番敲打,明升暗降,前些日子,圣上要抄吕首辅家,刚正执拗的老太爷题本上奏,为吕首辅说话,惹得圣上勃然大怒,直接勒令老太爷回京闲职,只留一个金吾大将军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