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微带他来的地方,是一家坐落于不起眼小巷里的小餐馆,地方小,却很干净。霍棠还发现光顾这家店的学生居多,一问才知道,隔两条街就是静城大学。
“居然这么近,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家店,味道不错诶。”
霍棠就读的静艺就在静大隔壁,平时不回家就在学校对付几口,味道不说多好,能吃饱就行。
饭馆老板娘还认得谢微,眯着眼笑道:“同学是你啊,好像很久没来了,是不是我们店不合你口味了?有问题尽管提。”
谢微礼貌地笑着:“这倒不是一我毕业有几年了,平时没时间到这边来。”
老板娘拍了拍脑袋,哦了几声,继续说:“没想到都过好几年了啊,我还记得你以前经常带人来我们这吃呢,你一来,生意都好了不少。”
不少小姑娘都爱来这吃,就是为了和谢微来场美丽的邂逅。
可当时谢微刚上大学,一天打好几份工谋划着赚取接下来的学费和生活费,哪里注意得到这些。
老板娘离开后,霍棠立刻发难:“经常带人?你怎么不带我来!”
谢微顿了顿,然后声音低而轻地向他解释:“这家店老板当时雇我,向同学推荐他们家饭馆,直接把人带过来酬劳翻倍。”
当时这家小店也是新店,在美食众多的大学城打不出名头,只好出此下策。关键是老板娘看中了谢微的好颜色,正好谢微缺钱来者不拒,两人一拍即合,就这么赶一段时间。酒香不怕巷子深,随着饭馆的招牌越来越响亮,也不再需要谢微为他们招揽顾客,但老板娘还是执意让谢微经常来他们这吃饭,价格减半。毕竟这张脸往那一坐,就是活生生地吸引力啊。
霍棠却是愣住,对于谢微刚上大学那段时间那股拼劲也是有所耳闻。他特意找过谢微一次,要是他愿意可以资助他,可谢微却拒绝了。
其实当时谢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拒绝,后来仔细想想才明白,他只是不想将自己放在一个和霍棠不对等的位置。接受了资助,他或许不再是霍棠的朋友,而是一个需要仰仗霍棠的“帮扶者”。谢微明白,这样的关系会让他无法心安,也无法在与霍棠相处时坦然面对。
霍棠一次不成,又让别人私底下帮忙转交银行卡无一例外都被退了回来。一来二去地,霍棠也有点小脾气了,不接受就不接受,他再也不管谢微了!
嘴上这么说说,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关心的。看谢微每天忙得脚不着地,腰酸背痛,疲惫不堪。霍棠怕他累坏了,偷偷买了些养身体的补品和按摩仪,一股脑地寄给了谢微。明明走几步路就能见到的距离,霍棠非要用邮寄的方式,就是怕谢微又给他送回来,还特意用了个假名。
没想到谢微还是猜出来是他,东西倒是没退回来,接受谢微的谢谢后,在霍棠已经忘记这茬事后,谢微将东西的价值折现成钱转给了他。
霍棠看到时很生气,好久都没有理谢微。
可现在的霍棠不禁在想,要是当时他勇敢一点,他是不是能早点和谢微在一起了。
中间无端错过了这几年,霍棠每每想起都觉得有点惋惜。
可谢微却道:“你觉得现在不好吗?”
霍棠一愣,抬头看向谢微。对方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平静温柔,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当然不是不好。”霍棠低声道,“我只是觉得……要是我当初勇敢一点,我们是不是可以早点在一起?那样,就不会浪费这几年了。”
谢微听罢,忍不住轻轻一笑,语气温和:“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正是因为这几年的经历,我们才能走到今天?”
霍棠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谢微微微迟疑片刻,谨慎道:“以你当时的脾性,我没有把握哄好你。”
当时霍棠是众星捧月的少爷,而他还是一事无成的穷小子,如此大的身份鸿沟,两人没有足够的成长和准备,他也无法心安理得地和霍棠在一起。
听完谢微的心灵剖析,霍棠沉默了,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他似乎不愿意承认谢微说得有道理,却又找不到理由反驳。
“好了,别想这些如果了,还是好好专注当下吧,晚上想吃什么?”
霍棠情绪有些低落,摇摇头道:“还不饿。”
他感觉的他内心深处压抑的种子重新破土而出,面上却仍旧装作若无其事。
年关将近,霍棠除夕夜是肯定要和霍家人一起过的。可他又不放心谢微一个在家,一想到谢微新年夜要独守空房,他心里就闷闷的。
谢微却一脸轻松,当事人都不觉得有什么,还要反过来安慰他:“没事,等你有空了可以来陪我。一个人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霍棠听着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他面上装作随意地问:“你真的没事?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到了零点连句新年快乐都没人说,能好到哪里去?”
谢微笑了笑,语气依旧轻松:“习惯了。再说了,现在通讯这么方便,你到时候给我发个信息不就行了?要是我运气好,可能还能收到几个新年红包呢。”
霍棠被他说得语塞,心里却更堵得慌。他盯着谢微那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半晌才低声嘀咕了一句:“你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
突然,霍棠灵光一闪,声音都不由得提高了两度:“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家过年吧?”
这个霍棠自认为两全其美的法子,不出意外地被谢微拒绝了。
归根结底还是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