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参见母亲。”
阿多木单膝跪地,右手放在左胸,头微微垂下,黑发朝上梳起,额前勒一条褐色缎带,上面用丝线绣一只狼图腾。他耳朵佩戴银环,外面披一件豹皮大氅,脚蹬鹿皮战靴,很是英武。
雁儿心里欢喜:“来,阿多木,坐到母亲身边来。”
阿多木与母亲拥抱。
兰竺站在前厅望着,眼里很是羡慕。
雁儿对儿子说:“别总把兰竺一个人丢在家里,她是你的阏氏,女人需要男人的怀抱,懂吗?”
这话让兰竺眼眶潮湿,心生感激。
雁儿又唤兰竺:“过来吧,别站在那了。”
兰竺走上前去。
雁儿主动伸开双臂:“过来,孩子。”
兰竺抱住雁儿,待松开时,她的眼里噙着泪花。
雁儿差异:“这怎么……”
兰竺说:“我母亲去世得早,很久没有感觉过在母亲怀里的温暖。”
雁儿明白了:“放心,孩子,以后你会感受到那种温暖的。”
说了一阵话,阿多木和兰竺离开后不久,若褆走了进来。
“外面这么冷,我以为你今晚不过来了。”
看若褆有心事。
雁儿问:“怎么了?”
若褆说:“那个自称商人的程崮从浑邪王的地盘溜走了。”
雁儿又问:“那他为何没有经过焉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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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褆说:“他估计我们会派人严密守候,渡过疏勒河后直接穿越祁连山,从山南的羌人地域东行了。”
雁儿明白了:“既然没有截住,那我们也就不用派兵守着隘口,撤回来好了。”
若褆说:“漠北那边已经得知了消息,单于迁怒了。”
雁儿有点吃惊:“哟呵,这消息可是长了长腿,跑得好快,漠北都知道了。莫非这边有他们的眼线?”
若褆点头:“你以为呢,我们的一举一动漠北都掌握的清清楚楚。”
“那他想怎样?”
“反正得小心点,上次的事还没过去呢。”
冬日的晚上,在祁连山南麓,夜幕下程崮、阿依和随从张孜以及几个西域人悄然向东而行,马蹄上绑了皮子一样的东西倒也没发生多少声响。
在山口,他们停下了脚步。
程崮说:“离开羌人部落应该很远了,咱们在这儿歇息一会。”
阿依说:“当年在雁儿阏氏的帮助下成功出逃,想想都害怕。”
程崮多了感慨:“当时由于仓促出行,咱们没有准备干粮和饮用水,一路上忍饥挨饿,差点倒毙在荒滩上。”
阿依夸奖随从:“幸好张孜射得一手好箭,沿途常猎获一些飞禽走兽,饮血解渴,食肉充饥,我们三人这才躲过了死亡的威胁。”
张孜嘿嘿在笑。
阿依说:“我想念雁儿姐姐,这辈子怕是再见不到她了。”
程崮说:“怎么可能。等将来汉军攻占了焉支山,就可以带她回长安。”
阿依听了高兴:“是吗,那太好了。”
三人远望挺拔的祁连山,巍峨绵延。
使者程崮出使西域来回十三年,他虽然没能说动月氏人协同夹击匈奴,但至少让汉庭了解西域有数十个小国,地广人稀,遍地牛羊,还有宝马、玉石、珍贵皮货。尽管出师西域不利,但这阻挡不了一代汉皇的雄才大略。这些年来汉军厉兵秣马,枕戈待旦,就是蓄意要与匈奴决一死战,要不了多久,一场惨烈的角逐注定要在广袤的焉支山下悲壮地展开……
一早阿多木过来给母亲请安,雁儿向兰竺招呼:“来,到我这里来。”
兰竺走过来,雁儿伸手揽住:“告诉我,阿多木是不是欺负你了?”
兰竺扭捏:“没有,他对我挺好的。”
雁儿说:“这就好,由我给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