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游戏?”陆南扬平静地问。
那人被这一句追问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在一旁低头看手机的女同桌忽然来了一句,“跟他说这个干嘛,反正他又不是买不起。”
旁边也有人也笑着跟了一句,“对,这世界上应该没有陆家少爷买不起的东西。”
那女生笑着推了他一把,还没等说什么,就被闻飞的阴阳怪气给打断了。
“有啊,怎么没有。”闻飞捏着嗓子学那个女生说话,“可买不起某些人喷粪的臭嘴。哎呀,跟你说这个干嘛,反正你们也不懂干净的嘴巴长什么样。”
那几人的脸色阴晴不定,最后都直接站起来离开了座位。
闻飞从鼻腔里喷了下气,不屑道,“只敢背地里阴人的菜逼。”
陆南扬无奈地笑笑,“谢了,其实你没必要——”
“这有什么好谢的,这种时候还不挺哥们我还是人吗?”闻飞愤愤地说,“虽然我知道你们俩的事以后也很震惊……但那只是震惊好吧,我早就换目标了。你俩一没杀人二没放火,只是谈个恋爱凭什么就要被这么对待?”
“我觉得可能是人人都有点仇富的心理吧。”贾荣说,“我刚认识陆南扬的时候,也觉得他一挥手就能把咱们学校买下来,包养十几个大美女都不成问题,了解以后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钟泽宇转了个身严肃地看向陆南扬,“扬,你跟哥说实话,你没真包养谢医生吧?”
陆南扬都懒得多费口水,“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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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日子,今天的医务室轮到谢泉值班,陆南扬在午休时间抽空跑过去了一趟。
办公室里的谢泉一直伏在桌前写着什么,连有人靠近的脚步声都没有察觉。
陆南扬靠在门边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长时间。
他的男朋友怎么能这么好看?
而且是从每个角度、全方位无死角的好看。
就算像这样只留给他一个伏案的背影,他的目光也忍不住顺着后背一路向上攀,停留在他留有碎发的后颈和浅浅能看到一点的喉结。
好不容易敛下发散的心神,陆南扬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谢泉说完了这句才抬起头,看到陆南扬的瞬间愣了愣,然后才露出一个笑容,“你怎么来了?”
“怎么了,不准亲属探望么?”陆南扬背着手,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他办公桌前,然后忽然抽出手,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他跟前,“这个送给你。”
“什么?”谢泉一愣,拿起那罐东西端详,“茶叶?”
“嗯。”陆南扬随手抓了把椅子在谢泉面前反坐着,手肘撑在椅子后背上,“以前从家里拿的,信阳毛尖,一直没喝过,刚收拾宿舍的时候忽然翻出来了,就想着干脆给你拿过来算了。我之前就看你办公室里连点像样茶叶都没有,只有白开水。”
谢泉盯着那罐茶叶看了好半天,轻笑了一声,推了回去,“你当这里真是我私人的办公室呢,还拿茶叶。”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嘛。”陆南扬理直气壮,“反正这间办公室基本都是你在用,别人来的时候,你就把茶叶收起来不让他们看见。”
“真不用了。”谢泉叹了口气,“真想喝就拿回家里去,我没事泡点。这间办公室……很快就不是我的了。”
“什么?”陆南扬愣了一下。
“我不能继续值医务室的班了。老师们认为这样……有损学校的声誉。”谢泉平静地说,“今天这次来,主要是收拾东西的。”
陆南扬愣了愣,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今天这间办公室里确实比以前要更冷清了。
柜子里的书一扫而空,办公桌上之前放着的成堆的资料也不见了,甚至连谢泉的水杯、笔筒都消失了,往下一看陆南扬才发现,谢泉的所有个人物品都堆放在他脚边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
“为什么?”陆南扬的怒火直直地往上窜,“什么叫‘有损学校声誉’?你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了?是偷了还是抢了?”
“你冷静一点,说得好像我被企业开除了一样。”谢泉觉得有些好笑,“我在这里值班又不拿钱,不值班了刚好还能空出多余的时间做别的,这样不好吗?”
“……”陆南扬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没等他说出什么话来,谢泉就从桌前站了起来,把他之前写的那张纸随意往书里一夹,“去吃饭吗?走吧。”
那张纸上的文字在陆南扬眼前一扫而过,只有几个字眼印在了脑海里。
“关于”……“引发”……“检讨”。
还想再看清楚一点的时候,谢泉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把塑料袋往陆南扬怀里一塞,笑意盈盈地打开门,“走吧。帮我拿好了,男朋友。”
“……”陆南扬猝不及防地接过袋子,跟在谢泉身后走出门,心情复杂得像一锅沸腾的汤,各种情绪从胸口翻涌而出,又被一声亲昵的“男朋友”给堵住了出口。
正值晌午,医务楼里很冷清,偶尔有三三两两来拿药的学生,看到他们以后投来的目光简直不加掩饰,陆南扬想瞪回去的时候,那几个学生又憋着笑快步离去了。
谢泉皱着眉拽住陆南扬的胳膊,“别管他们。”
“但是……”
谢泉摇摇头,“这样的人,越理他们他们只会越来劲。东西帮我拿好,我还有最后一点没收拾。”
最后要收拾的是医务室门外那个尘封已久的意见箱,学校按标准在每个公务楼办公室门口都安装了一个,但从来没有人用,也几乎没人打开。
所以里面经常会长期性堆积一些垃圾,比如烟头、纸屑或者食品包装袋一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