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起在许宁夕身边坐下,副县长误解了他们的关系,开玩笑道:“都说现在文旅经济的发展要和数字经济相结合,没想到许总家最有前瞻性,早就开始先行先试。”
林云起看许宁夕,她一脸坦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反而大剌剌握住他的手。
大家也跟着笑,副县长的秘书递上今年的慰问礼品,除了一个薄薄的红包和农产品礼盒,还有一套凤城全县的旅游景点纪念门票。
县里正在发展数字文旅,副县长和林云起相谈甚欢,大家一聊就聊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秘书悄悄提醒,副县长才起身准备离开,他想起什么似的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浩宇文旅是不是浩宇集团的下属公司呀?往年春节慰问,我们书记总是第一个带队去桂洋村拜访沈老先生。”
林云起摇摇头,笑道:“已经不是了,浩宇文旅是独立运营的公司,年后就会正式改名。”
副县长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拍了拍林云起的肩膀,“年后我们滨海旅游度假区的项目就会正式启动,也欢迎林总公司到时候来参加竞标。”
许宁夕和林云起把他们送到门口,目送他们上了车,终于松了一口气。
许宁夕也有一个疑问,随口问他:“你们公司现在董事长是谁?我记得原来浩宇文旅执行董事是沈明轩,现在改组后股东架构里持股最多的好像是一个信托基金,然后张凯毅也有一点股份。”
“年后会来吧。”
“也不知道沈老爷子的股份是谁继承了,幕后肯定还有个大佬。”
“你想认识?”
“不用了,我已经抱住一只大腿了,是吧,男朋友。”许宁夕笑,眼神里是示好。
林云起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她,“你知道的,我的出场费很贵。”
:爱的信徒(二)
一整个下午,许美凤和吴志刚都在厨房忙碌,炸鱼炸肉,炖鸡炖鸭,锅里咕噜咕噜,案板噼里啪啦,他们人不多,但许美凤说十二道菜是基础配置,小小的房子里热气升腾。
林云起要去帮忙包饺子,又被吴志刚推了出来,说:“小孩等着吃就行了。”
许宁夕招手让他快过来,三个小孩应该一起玩斗地主。
林云起听话地在沙发上坐下,“吴迪会玩?”
许宁夕窃笑:“看他玩就很好玩。”
分完了牌,吴迪一只手根本理不过来,只好背过身去在沙发上把每张牌摆开,再把一样的叠好,一边叠一边喊:“姐姐,姐夫,你们俩不能偷看。”
许宁夕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吴迪一下子就急了,也站起来挡在牌前,让她不许看,沙发一抖好不容易分好的牌又乱了套,许宁夕笑得前俯后仰,“哎呀呀,是不是有一张2,还有三张8。”
吴迪差点就哭了,扑到林云起那儿告状:“姐姐太坏了。”
林云起摸着他的头笑着附和:“太坏了!”
玩了一会儿,许宁夕接到了魏兰的电话,她开了免提,一边摸牌一边回魏兰的话。
魏兰说原先定好的三对伴郎伴娘里有一对外地的突然来不了了,眼下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只好请她帮忙。
婚礼在假期里举行,这段时间许宁夕也不忙,于是她回答:“我倒是没问题,就怕做不好呢。”
魏兰很感激:“你能来就一切都好,能再帮我问问云起吗,他可以我就不另外找伴郎了。”
许宁夕看向林云起,他也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他们踩着雪和满地鞭炮碎屑慢悠悠地往魏兰的民宿去,魏兰请他们现在就去她家试一试礼服,如果尺码不合适婚纱店还来得及换,毕竟今天还是工作日。
民宿里暖气开得足,许宁夕一进门感觉全身都热了。
魏兰拉着许宁夕进房间,林云起也跟着孟军走。
出租的礼服为了适应不同的身材,都是可调节的款式,许宁夕穿上身,长度刚好,就是胸口松了些,魏兰认真地帮她抽紧身后的系带。
“这衣服还行吧。”
“好看,挺刚好的。”许宁夕提了提礼服,纱制的粉紫色裙摆柔顺地垂着,上面嵌着的几只蝴蝶振翅欲飞。
长大以后衣柜里塞满了黑白灰和延伸出的莫兰迪色系,出席活动最好也不要太过出挑更不能出错,她已经很久没有穿过这么梦幻的颜色。
魏兰说,“年轻的那两个伴娘挑的,她们说这套可爱。”
许宁夕看着镜子歪了歪头,“看来我很多年没有这么可爱了。”
“谁说的,那俩小孩是小可爱,我们可是老可爱了。”魏兰笑。
林云起坐在沙发上,听到门开的声音抬起头来,目光一瞬间落在她的身上,他微笑起身,走过来,自然地伸出手。
她一年到头没少参加品牌晚宴,有过不少逢场作戏的一日伴侣,但走出来对上林云起眼睛的那一刻,还是紧张地捏了捏裙摆。
许宁夕将手搭上他的胳膊,俩人站在客厅中间像称职的服装模特,转了个身给魏兰和孟军展示效果。
孟军说:“你俩穿上显得衣服都贵了。”
许宁夕不好意思地笑,然后放开林云起的胳膊,差点踩上裙摆。
魏兰上下看了一会儿,说林云起的裤腿倒是短了一截,拍了张照片给婚纱店发消息。
今天是除夕夜,两个人没久坐,听魏兰介绍完婚礼那天需要完成的任务便告辞了。
零下几度的气温让树上结了白茫茫的雾凇,民宿就在海边,往外是暗金色的沙滩。远处的浪花还在不知疲倦地冲击着,近处的浪花却已经一动不动,海岸线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