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小男孩,姜淇尔又试着向他走近几步,那小孩这次也不退缩了。姜淇尔走近些,才发现这是一个十分瘦弱的孩子,看起来像是常年的营养不良,脸上脏兮兮的,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倒像是个小乞丐。
谁这么丧心病狂地追着一个小孩杀?
其他人听见动静,也朝着这边走过来。
姜淇尔道:“你们谁先脱件衣服给这小孩披一披,小心让他碰到那花儿了。”
姜沅贺闻言,主动脱了外袍,罩在小男孩的身上,问道:“这小孩怎么出现在这儿?”
姜淇尔替小男孩整理好衣服,才发现他身上有不同程度的伤口,有刀伤,有磕伤,甚至还有些,像是火烫出来的伤。
她皱着眉,回道:“他说有人在追杀他,大家都小心一点。”
话音刚落,有几道鬼魅的身影应声而出,刀剑直接向着小男孩刺来,姜淇尔来不及多做思考,抱着小男孩一个旋身,利落地拉开段距离。
几人听了姜淇尔的话,利剑早已等候着,三两下地就把那几道鬼影解决了。
鬼影落在地上,“砰”一声地化无。
他们确定全都解决干净了,这才收了剑,看向姜淇尔,问道:“派了那么多暗影,就为了追杀——一个小孩?”
满利将目光落在姜淇尔抱着的小男孩上,露出一个让人有些捉摸不透的神情。
姜淇尔将小孩放下,也不是说对这突然出现的小孩毫不戒备,刚才只是
出于本能的保护弱小,这才将他抱在身上。
“我们先走出去吧。”姜淇尔沉吟道,忽然又看向小男孩,眉头紧锁:刚才追杀的那些人是不是做了两手准备?就算追不到小男孩,将他逼入这紫绣球花海中。。。。。。
如果没有他们出手,他是不是就必死无疑了?
姜沅贺抽出剑,打算辟出一条小径来,满利突然出言劝道,“花径中喷洒出来的花因|子传播到空气里,也是有毒的。”
姜沅贺不信他,询问地看向喻听泉,后者微微颔首,姜沅贺这才听话的收了剑,转用剑鞘拨开,抬腿走在前面开路。
他们循着刚才小男孩跑进来的方向走,姜淇尔左手牵着喻听泉,右手时不时地扶一把磕磕绊绊的小男孩,脑海里无端生出一种一家三口的错觉,暗嘲道:这种时候了,还能想这些有的没的,真是佩服自己。
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出那片花海,就在不远处有一座亭子,便决定先到那里歇口气。
小男孩已经自觉地脱下外袍,双手递还给姜沅贺。
姜沅贺没接,道:“我穿得多,这袍子就给你披着吧。”
小男孩没有反应,固执地保持着双手奉上的姿势。
姜沅贺有些不知所措,他很少跟小孩子打交道,挠了挠头,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处理才好。
姜淇尔接过小男孩手中的衣服,掸开,又披在了小男孩身上,笑道:“没事,大哥哥他皮厚不怕冷,你就先
穿着吧。”
一句玩笑话倒是让气氛轻松了不少,小男孩脸上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两只大眼睛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明亮,乖巧地盯着姜淇尔看。
姜淇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
“叫鸣儿。。。。。。”小男孩答道,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我、我也不知道。。。。。。”
这个答案倒也在意料之中,姜淇尔接着问道:“你多大啦?家里还有其他人没有?”
不等小男孩回答,他们就被一道突兀的脚步声引开了注意力,在他们所在亭子的不远处,一个白衣女子正款步走来。
就是这么奇怪,姜淇尔尤其在夜里,视力就极为不好,此刻天上没有半点天光,可她就是能清清楚楚地看见那女子的身影,甚至于她的容貌。
那是个长得极美的女人,举手抬眼间就有种摄人心魄的魅力,她似乎在四下寻找着什么,发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正有一群人盯着自己,吓得花容都失了色。
一般夜间独自出现的女人,大部分都是邪祟用的障眼化身法,黄俊泰想都没想,拔剑飞身就刺过去,怎料那女子竟躲都没有躲一下,吓傻在了原地。
竟是个不会武功的?黄俊泰心底疑道,恐伤及到无辜,收了力道,只是将剑锋对准那女子,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眼,好半晌才缓过神来,哆哆嗦嗦道:“我
、我。。。。。。”
她将目光转移到亭子里,一双眼睛倏地亮起来,欣喜地唤出声:“鸣儿!”
那鸣儿正被姜淇尔护在怀里,闻言才探出头来,怔怔然道:“娘。。。。。。”
娘?这个漂亮的年轻女人,竟就是小男孩的母亲?
黄俊泰自知是闹了乌龙,赶紧收了剑,朝着女人抱拳道歉道:“在下失礼了。”
女人无所谓的笑笑,提步快速地奔过来,拉着小男孩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这才说道:“你跑到哪儿去了,娘找了你好久!”
姜淇尔发现,这个娘似乎对小男孩一身的伤痕有些无动于衷,见怪不怪的样子,狐疑地看着这对母子,隐隐中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抬眼看向喻听泉,本来想跟他交流一下看法,见他正闭着眼睛坐着一动也不动,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凑前去,轻轻问道:“你没事吧?”
喻听泉睁开眼睛,看着姜淇尔,微微摇了摇头,回道:“没事,只是被风吹得有些乏了。”
姜淇尔见他从进来梦境后精神状态就不怎么好,替他戴上大氅上的绒边帽子,掖了掖帽角,关切道:“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说,知道吗?”
喻听泉乖顺地点了一下头,又垂下眸子,歪头靠在柱子上。
女人听着姜沅贺他们的陈述,才知道这群人救了自己儿子一命,千般感谢,她用袖子擦着泪水,哭着道:“我母子二人实在是命苦,今日若不是遇到
各位恩公,怕是就天|人永隔了。”
女人哭起来就是没玩没了的事,姜淇尔赶紧打断她,问道:“这位姐姐,可知道这附近有什么留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