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唤我小舅……”裴行舟揶揄,“届时你该唤她小舅母,你可愿?”
“呵。”陆承珝短促轻笑,“我与你并非亲眷。”
“犹记得五年前,我们起哄让你喊‘弟妹’,都是像是要了你的命。”
“我不是喊了么?”
“如今若要你唤她‘小舅母’,我怕你与我拼命。”
“谬说妄言。”
“啧啧啧。”裴行舟温声,“说实在话,京城贵女没一个能及得上心瑜的容貌。你可得活得久些,省得她被旁人惦记了去。”
“我怎么不觉得她容貌好?”
“你什么眼光?”
“不过旁人丑得无法入眼倒是真的。”
裴行舟摇首:“承认人小姑娘漂亮,有那么难么?她如今可是你的娘子。”
前头苏心瑜与陆炎策叽里咕噜聊得起劲,转眸看陆承珝与裴行舟都没跟在身后,遂驻足等他们。
待他们走到跟前了,苏心瑜问:“夫君,咱们何时出发去骞州?”
“对,说起骞州,我也想去。”裴行舟道。
陆承珝问:“你去作何?”
“人彘的案子我好奇。”
“此行目的寻医,不为查案。”
“寻医,我身为朋友关心你,自然得同去。”
“不需要你关心。”
“那两小的,我是他们小舅,我得照顾他们。你们这一路过去,身旁没有长辈是不行的。”
陆承珝一道眼风扫去。
裴行舟立时改了说辞:“裴家在骞州有房产,你们过去肯定要住几日,怎么样我能同去了么?”
陆承珝默然。
“那好。”裴行舟冲两小的笑,“心瑜,阿策,到时咱们一道出发。”
陆承珝这才问:“水路陆路皆可,你们想走水路还是陆路?”
“从骞州去绵州是水路方便,还是陆路方便?”苏心瑜问出心里想知道的。
“这个我不知。”陆承珝道。
“都可以。”裴行舟开口,“去绵州作何?”
“我家在绵州,我想回去看看。”
苏心瑜抿了抿唇,说得缓,实则归心似箭。
陆承珝拍了板:“那就走水路。”
京城去往骞州,若走陆路,半道也得改走水路。
与其折腾着换交通工具,不如从一开始就走水路。
说罢,吩咐寒风:“去问问,家里的船这几日可空着?”
“是,公子。”
寒风应声离去。
陆承珝又道:“今明两日收拾物什,后日出发。”
几人颔首:“好。”
一个时辰后。
寒风从码头回来,禀告:“公子,码头管事说船被六公子开走了。”
陆承珝沉了脸。
陆炎策恼了:“这个老六,他去作何?”
“那去雇船?”苏心瑜建议。
“咱们陆家的船大,上头有客房,这一路行去住船上就成。”陆炎策越说越气,“以往也没觉得老六有这么讨厌。”
“小事一桩。”裴行舟抿了口茶,“我裴家的船虽然及不上陆家的规模,但好歹也有客房。”说着起身,“我这就回去,先准备这几日的食材。”
“有劳。”陆承珝淡声。
“真不容易啊,能从你口中听到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