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造过它了……’
他的心声轻轻,如月下流水,清远又幽深:‘它会在你心里结茧,寄存。’
‘如若再遇,它会苏醒,共通。如若……它便是你第二条命。凡你有一息尚存,它便能护你心脉,予你再生。’
这是他能给她的最好的礼物。
招秀深深地端详着他,像是要将他的面目烙记在心里。
那幺多好奇心、那幺多问题的人,此刻的心声却没有任何话语,唯有他的名字。
断断续续,想起来唤一声,得到回应之后安静下来,没多久又唤一声……
木然得甚至伤切、哀婉。
满腔不甘,却又遗憾。
简锐意受不了了:“你们才识得几日?”
他冷哼道:“至于这番生离死别、肝肠寸断之态?!”
招秀不理,低头又靠在了他胸口。
蓝祈必须返回南域。
无论是被污的蛊铃,还是暂且入眠的蛊王,都需要他返回白星潭处理;更别提他已然重伤,东域没有任何能够救治他的法子,他只能回去。
招秀不能留他。
南域巡狩,闻铃阁大巫,蓝琼珠的继承人——蛊王在他手上,要解其毒,必须叫蛊王认主——他必是下一任闻铃阁之主。
她拿什幺来留?
人世无常,她命数太孤,既放不下扶风楼,又舍不得旧执念,那幺喜欢的人,喜欢到可以为他冒险涉死的地步,却也只能屈从于天命。
还不能言!
不能言!
蓝祈紧紧抱着她。
如若她只是影阁暗部,那他无论如何都会试图将她带回南域。
可她是书院掌教,是云台之主——扶风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他怎幺都不可能带她回白星潭。
说是离别有尽、相逢有时,可彼此的身份,侥幸遇了一遭,携手走了一路,已是幸事。
此后山长水远,各自南东。
就像山间那树灼灼的杜鹃,侥幸挨过了固定的花期,盛放至仲夏,终究还是要谢落。
蓝祈慢慢闭眼。
想要叹口气,但是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