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的在理,可这个时候我等悍然起兵。。。”
“你且放心,既然要有所动作自然不会只是我等了,当年那王小皤率先提出来了"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均之"的话语来。
为父这些年颇有几分感悟,虽然那王小皤失败了,但是他的这种想法却并非是坏的。
这江南乃至这天下之地,都是贫者越贫,富者越富,这律法甚至都在这官场之上分开了三六九等。
既然如此,那么为父也要提出我等的教义。
今日之事,就是我钟家传教之日,崛起之时!”
“我等如今的实力,可真的能够与宋人一战了?”
“宋军正在和金人交战,虽然还有不少兵马未曾行动,可西夏和那吐蕃诸胡可不会坐视不理。
等到时候他们自顾不暇,江南本应是宗泽负责,可那宗泽老儿如今是自身难保了。
正是我等起兵良机!
这些年为父可没有虚度光阴,除了杨幺夏诚这等人物之外,杨钦、刘衡、金琮、刘诜、黄佐等人也已经积攒实力。
如今他们麾下少则数千,多则数万,都已经雄踞一方,只等为父发动号令了!”
听着那一个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钟子昂也算是知道自己的这个父亲当真是已经思虑纯熟了。
他也知道自己再也劝不动自己的父亲了,既然劝不动,那就顺从他。
“既然如此,孩儿愿意追随父亲!”
“你个痴儿,你不追随为父,你还打算追随什么人!”钟相一声大笑,然后便带着钟子昂离开了这房间之中朝着人员聚集之地而去。
“诸位,最近可曾安好!”
“我等见过天大圣!”众人看到了走出来的钟相,所有人都是满脸的兴奋,他们朝着钟相开始跪拜,开始虔诚的拜倒在地。
那是他们的天大圣,也是他们的恩人。
“诸位兄弟无需如此,你们都是我钟相的生死兄弟,是我们祸福与共的好兄弟,你们拜的是你们自己,而非我这个俗人!
当年我钟相提出来让你们各自拿出微薄钱财,便可以互相扶助,便可以团结一心。
如今,我想问问你们,答应你们的田蚕兴旺,生理丰富,可曾做到了?”
“做到了,天大圣做到了!”一名老妇人突然大声的高呼起来,“天大圣是我们一家人的大恩人,之前我家那老头子重病垂危。
是教中诸位兄弟帮扶,未曾让我家中垮掉。
有教中兄弟帮我耕种田垄,有帮我等狩猎打渔,还有教中的兄弟精通医术为我家老头子看病。
有人给我等采药。
之前我家中只有老朽两人,幼孙一个。
若非是教中兄弟们大力援手,我家必然无存矣!”
那老妇人说的情真意切,而她说的也真的是实话,他家中情况大家都了然于胸,那叫一个危险。
他家都是单传,儿媳难产死了,儿子被抓了徭役死了,这些年靠着她丈夫拼死劳作换来吃喝,她一个人想尽办法抚养孙儿。
这些年当真是生活的无比艰难。
是他们的教众对他有所帮助,今日这个多出半碗粥,明日那个多干两锄头的活儿,后日那个上山归来分给她些许汤水皮肉。
就这么你一点我一点的帮扶之下,大家没感觉到损失,而她们家却这么快速的恢复了生机。
等到她日子过得好了,有了力气也会养些蚕丝来织布做衣,算是给他们还些人情来。
这种互相帮扶着,钟相说的让他们田蚕兴旺,生理丰富,那是真没吹嘘,否则他们也做不到在这里有三四十万人对他这般拥护。
“当年某家告诉你们的田蚕兴旺,生理丰富,如今你们也算是有了信心。
可仅仅是如此,我们当真能够过上好日子么?
这朝廷和那金人有开战了,这天下之兴亡,我等也是这大宋的一员,当然也有责任!
我们应该为朝廷出人出力!
可我们支持的少么?
我们拿出了田赋,田赋不够我们取出来了家中的钱帛,钱帛还不够我们甚至送上去了自己的儿孙。
我们拿出来了这么多,按理来说应该够了吧!
可不够,朝廷说还不够,我们交上去的钱财甚至都没有进入到朝廷的手中,当年的蔡家父子,把多少人逼得家破人亡!
这些年宋人的溃军,沿途剽掠,这州府郡县的官员横征暴敛,政繁赋重。
我等种出来的田全都交给了他们仍然还不够。
还要让我等找他们借钱缴纳税赋,最后还要让我等卖儿卖女,卖田卖屋还他们的债!
你们说,我们的日子还要这么过下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