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可能不给妈妈治病。
如果迫不得已,她还要再一次找上陆向明吗?
提起陆向明,宁海月心情尤为复杂。
那天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见过面。
手上的伤疤至今还没有好。
宁海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纱布包着的左手。
陆向明大概是不会再见她了吧?
这场闹剧,在那天,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应该终止了。
这样也好。
电话那边,郑欢有些迟疑着说:“我给学姐说了宁姨的情况,学姐说她会尽力,费用我也问了,她说……”
“什么?”
郑欢停了一下,“学姐说,她没有百分百把握,反正也是下班时间,就当帮忙,让我别提费用的事。”
这就是免费的意思了。
宁海月沉默了好一会儿。
“月月……我也觉得不给不好,要不我还是去找学姐谈谈吧?”
宁海月想了想,道:“算了,你帮了我这么多,就别跑这一趟了,到时候我亲自去说。”
敲定了具体的细节之后,宁海月便挂了电话。
接下来几天,宁海月都泡在修复室里忙,每天忙到半夜才回公寓。
她很想看看宁紫苑的情况,但又不想半夜去让她担心。
午休的时候抽空去了个电话。
柳如嫣正好也在,电话那头她们聊得很开心,再加上郑欢再三强调她学姐的专业性,宁海月才逐渐放下心来。
修复所那边的进度很缓慢,她的大部分心思必须都放在修复上。
这次上面派下来的“文物”,还是一幅画。
不同于上次的《牡丹图》,这次送来修复的,是距今约六百年前的一副绢本山水画《秋亭落叶图》。
同样是国宝级别的画,这副《秋亭落叶图》受损更严重,有多片缺失。
画的上半部分破损尤其严重,画面的整体色泽灰暗,布满灰尘污渍,画心部分甚至隐隐发霉。
不仅如此,受损最严重的部分,绢质已经糟朽,修复起来难度更甚。
绢质不同于纸质,它的寿命更短。文物界一直有“绢寿八百,纸寿一千”的说法。
这副绢本《秋亭落叶图》,在没有得到有效保护的情况下,可以说是接近了寿命的尾声。
而宁海月需要做的,就是靠修复技术,延长它的寿命,让它再一次焕发生命力。
这几天,她一直在做前期的准备工作。
沈老指派了萧闻璟帮她,但她一直在尽量避开和他见面。
这天,她刚到修复所没多久,还在研究那副《秋亭落叶图》,手机就响了起来。
陌生电话。
宁海月看了眼,选择挂断。
然而铃声却没有停止,号码的主人锲而不舍。
宁海月有点烦躁地接起,在听清了那头的声音后,她瞪大了眼睛。
“萧……教授?”
萧闻璟轻轻“嗯”了一声。
宁海月本来准备他怎么会有自己电话的,转念一想,萧闻璟是沈老介绍过来的,沈老或者小赵甚至是顾晴雨,无论是谁,把她的电话给他,都很正常。
于是她顿了一会儿,礼貌却疏离地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萧闻璟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的疏离。
他眼神微黯,到底没说别的,选择直接切入正题。
“这几天我没去修复所,那幅绢本,你研究得怎么样了?”
宁海月低头看了看手边破损的画,细长的眉毛不自觉地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