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那棵树:“朱熹说,今天格一物,明天格一物,总有一天会悟了。”
她的眉毛微微扬起来,“是不是这棵树也可以格一下?”
他笑了。
彼时。
她从未陪一个男人看月色。
他从未陪一个女人看月色。
就如前世的一个约定,来得如此巧合。
所以,没法“悟”。
也没法格一物——甚至这棵树。
就连哲学,也变得很远——很多时候,科学的精神,遇到了人类一种情感内里的分泌物,就会被瓦解,稀释,然后变得淡薄……反复后,却会更加的坚韧不拔。。
谁也没注意到,一个人正无声无息的靠近。
就连他的脚踏在草地上,也是轻微的,几乎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再走两步,他停下来。
他诡计多端,千方百计,总是骗得看守的兀木烈答应了他的要求。
说是去方便,却无意间看到那两个人从侧翼出来到了这里。
花前月下,孤男寡女。
那是一种奇怪的直觉,这二人是认识的。
他如此的好奇。
然后,看到那个女人倒在夜色下面,双手枕在头上,第一次如此的悠闲。而王守仁一直端坐着。
两个人之间隔着合乎礼节的距离,甚至彼此之间,连交谈都没有。
但是,无形之中,却弥漫出一股亲昵。
亲昵!!!
许久,许久。
他屏住呼吸,听得王守仁的声音:“小宝……”
妒火熊熊5
他屏住呼吸,听得王守仁的声音:“小宝……”
小宝?
就在这时,那个女人缓缓坐起来,声音里带着一点点笑意,也许是喟叹,非常的轻微:“许多年了,我从未见月色如今夜……”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她侧脸,转向他。
就是这一侧脸,他看到她!
朱厚照看到她!
没有佩戴面具的女人。
没有身穿铠甲的女人。
火铳都不在。
微微的风,吹散了她的一缕头发,贴在面颊上,然后,又随风散开,飘飘忽忽的,就如春日枝头,第一条柳枝。
好奇心就如泄了闸的洪水,强烈的奔涌。
他再也忍不住,顾不得会发出声音,几步就跑过去。
被惊醒的人回头。
月色,远处隐隐的火光。
她在灯火阑珊处。
他把她看得分明。
如遭雷击!他几乎语无伦次:“小宝……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