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点饿诶,阿大给我煮几根面条吧,不要太多啊半碗就可以了。”
陆重笑着应好。
这房子半点不隔音,林锦站在门口把外边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打开手机手电筒,扫视一圈,这是一间大约十一二平的房间,靠墙一张床,床头挨着书桌,对面是一壁柜子,摆得满满当当。
踮着脚走到书桌前把台灯拧开,视线变得更清楚。
桌面很干净,一个闹钟一沓白纸一个黑色笔记本,角落还有一小盆绿植。
侧脸看过去,床很小,感觉一米五都不到的样子,深灰色棉质床单,可能因为洗了太多次有些地方泛白,上面有经常摩擦产生的细小绒毛。毯子靠墙迭着,枕头边放着一本深蓝色外壳的硬皮书。
刚被推进来他就闻到房间里有陆重的味道,像阳光穿过树叶,干净清新又带一点浮尘。
这气味跟他记忆里的分毫不差,一下子就让他想起多年前每一个相拥而眠肌肤相贴的夜晚,那时他总喜欢把鼻子靠在陆重的颈侧。
几分钟前的黑暗里,他也在想象这间卧室会是什么样子?陆重每天晚上都是在一张什么样的床上睡去?会不会做梦?他猜,肯定很软很舒服。
像是进入一个旖丽的梦境,开了灯,梦醒了。
这间卧室不是他想象中的任何一种温馨,反而像是高中生的房间,林锦没有想到却又觉得似乎理所当然。
他偷偷往门口瞄了一眼,然后万分小心地、轻轻地坐到床上。床很硬,没有床垫,就是木板垫着一层薄薄的褥子。
林锦就那么安静地坐着,虽然知道陆重不在意这些,甚至可能这种简单到近乎艰苦的环境本身就是陆重所习惯的,但他仍然感到淡淡的心疼。
中途陆重偷偷跑进来过一次,满脸都是歉意,看到林锦坐在床上而不是椅子上后一顿,然后才小声说:“那死丫头好久没放假跟疯了一样,辛苦你再藏一会儿啊。”
门外隐隐传来电视节目声音和哈哈哈的大笑声,林锦也笑着点头。
陆重出去后,林锦站起来走了两步,视线落在书桌上那个黑色笔记本。
日记吗?
陆重之前好像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放这么随便应该不是隐秘的东西吧?
林锦心里像猫抓一样,斗争半天,想自己最近的做法已经不够君子,干脆小人到底算了。
横下心,翻开那个笔记本。
原来是记账簿。
一笔一笔记着每日花销,一天一页,空白处还整齐贴着小票。
“送安乐去学校打车费262元”
“买两箱水果300元”
“公交车2元”
“地铁8元”
“面条一把85元”
“小葱06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