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微笑着同她告辞。
张雪儿微愣,望着那道从容娴静的背影,若有所思。
依照母亲这几日打探来的消息,那温氏是成亲前以清白要挟才进了门的,据说为此世子平日里待她很是冷淡,长公主也十分不喜她,下人们都道温氏性子弱,平日里不争不抢,并不是个跋扈有心计的,她方才才敢大着胆子稍加试探了下,没想到果真如此。
若是她,旁的女子敢当着她的面去向自己夫君示好,她势必要好好敲打敲打,而这个温氏,竟还能如此平静,当做无事发生。
如此,即便她是正妻,也不足为惧了。
原本她还想着若温氏是个有心计的,她还要下一番功夫将她这个障碍除去。
而今看来,温氏既不受宠,性子又弱,想必也不会阻拦她,待日后顺利成了世子身边的人,她也有信心让他的身心都在她这边。
一想到日后能常伴裴珩左右,她顿觉心花怒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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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忍了一路,回到房中终于再忍不住,她气愤道:“姑娘,我看这张雪儿是故意的吧!世子爷也是,怎么可以随意喝她做的东西,这个张雪儿,心机深得很,一看就是藏有别的心思,哼!”
见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温芙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好了,去把药拿来,你往后莫要再随意谈论这些,小心被人听了去惹出麻烦。”
经提醒,素心生生把剩下的话咽下喉咙,应了声“是”,接着出了门,很快端来一碗墨黑的药汁。
素心看了一眼外头,见丫鬟婆子都去做事了,才低声道:“姑娘,真的要喝吗若是世子爷真纳了那张雪儿可如何是好您早日有个孩子,在府里也好有个傍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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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嫁进来后,温芙每次与裴珩同房的第二日都会喝避子汤,之前他出征一年,便没喝过,今日才又重新喝起来。
这药是她让素心单独在外面抓的,对外只称是温补之药。
温芙摇摇头,沉默地端过碗,一口气饮下。
口中残留的苦药味变得浓烈,却不及她内心苦涩的万分之一。
来京城仅一年多时间,她已从一个开朗灵动的姑娘,变成毫无生气,循规蹈矩,暮气沉沉的活死人。
她心下怅然,目光望向窗台上那盆从泉州带来的山茶,眸光才一点一点亮起来。
她忽的想起,与裴珩成亲前两日,沈墨怀偷偷爬墙来见她。
那夜,一片庞大的乌云,将皎洁的圆月遮挡住。
月光下,以往在一起时总有说不完的话的两人,那次却都默契地沉默不语。
只不过几日未见,他已清减了许多,文雅的脸上有着许久未眠的憔悴,白皙的下巴冒出了青茬,眼中满是隐忍之色。
过了许久,他才终于开口:“对不起,是我无能,没有保护好你……”
她眸中蓄满泪,极力忍住想要扑到他怀里的冲动,哽咽道:“这不是你的错,兴许是我们没有缘分……”
他急道:“不……你信我,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回来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