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安知真一边点头一边在纸上记录着内容,表情认真;而另一边,伊清颜则好像是刚才讲述完鬼屋内的经历,小声喘了口气,默默看着她。
岑冬生端着两杯茶,在一旁围观。
如果放在未来,两位祖像这般正式见面,交谈得只可能是在此之后决定千万人、亿万人前途命运的重大事项。
哪像现在,虽然是头回见面,但气氛还算融洽,就跟聊家常似的。
能见到这般不可思议的景象,重活一辈子真是值了。
曾经的他,在对上“祖”的时候,难免会有心理压力,这是上辈子的记忆太过鲜明,给他的心留下来不可磨灭的印象。
但这种障碍终究是慢慢瓦解了。
他现在甚至有心情用一种开玩笑般的视角看待两人相处的这一幕。
比方说……
不觉得她们俩的交流方式,很像是老师上门做家访的时候,坐立不安的学生吗?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露出微笑。
“冬生,你在笑什么?”
知真姐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柳眉微蹙,好像是在对某人置身事外的态度感到不快。
他还感受到了来自背后的另一双目光……看来,清颜妹妹对他刚才居然故意离开两人去窗边看风景的“不负责任”表现,同样不是很满意。
“没什么。”
岑冬生装模作样地干咳一声,走过来将茶杯放在茶几上。
“你们聊得有一会儿了,来,喝点水吧。”
“……”
安知真和伊清颜几乎是同一时刻朝着两杯茶伸出了手。
两人的目光交错了一瞬,随后各自拿起了离自己更近的那杯。
伊清颜双手捧着茶杯,默不作声地小口抿着,安知真则一边喝茶,一边对他小声抱怨。
“你可真不负责,人是你带回来的吧?”
“清颜那边,我该知道的,她都已经和我说过了。”岑冬生说,“我猜测你可能会对她的事情很感兴趣,就让你们先聊一会儿。”
“这话倒是没错。虽然我对鬼屋里的屋主,那头‘妖怪’的生态也挺感兴趣的,但和寄宿在清颜她身上的力量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安知真看了看自从登场开始就给人一种沉默寡言的印象,问一句才肯答上一句的少女,又看了看岑冬生。
“恐怕是特等命禁,对吧?”
“没错。”
“和我的《天魁权》一样。”
“正是如此。”
安知真正想说些什么,从刚才开始就没主动开过口的伊清颜,第一次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安小姐……和我一样?”
她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嗯?”
安知真侧过脸来,对着她露出温和的笑容,回答道:
“某种意义上是的。”
“如果是这样,我有个问题很好奇。”
“请讲。”
“其实我在来的路上,就有问过冬生哥,那就是……”
少女的姿势微微前倾,直视着坐在对面的长女人,她不再沉默,眼神中有着好胜的锋芒。
“——我和安小姐你,谁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