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出这样多的要求,只会令凤柔宜凤怜真兄妹难做。
再说了,人?家?的族中事,她以什么身份干涉?与人?来往最忌交浅言深,哪怕是好心帮忙,也要注意分寸,何况她还对神?殿之下有所好奇。
由于天还没亮,女萝催促阿刃与斐斐快去睡觉,斐斐怕她又跑去涉险,硬是要陪在左右,阿刃便将斐斐给提溜起来带走了,要不了多久,外头?便传来走动声?,女萝知道,必然是神?殿的尸体已被发?现。
等到天亮,铸剑宗果然愈发?肃穆,往来行走的族人?尽皆不苟言笑,显然连着死了两名族人?,对所有人?都造成了极大的创伤,这令他们悲伤、愤怒、多疑,这种时候若是提出想见萧八郎,与触霉头?无异。
凤柔宜来找女萝时,情绪低落,当她抬起头?,眼圈儿都泛着红,应当是已哭过一场,她扑进女萝怀里,抽搭道:“又有一位师兄死掉了……怎会如此?到底是谁干的?”
女萝轻拍她的背,问:“你爹跟哥哥们怎么说?”
“他们还在追查,可根本?没有头?绪,昨晚还有一位师兄被打晕了丢在草丛里,幸好留了条性命,可醒来时却什么都不记得了……爹爹已命人?提审萧八郎,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些许线索。”
“在哪里提审?我可以去看吗?”
凤柔宜仰头?:“阿萝姐姐想去?”
“嗯。”女萝点头?,“我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
于是凤柔宜道:“我去问问哥哥他们。”
结果没用?凤柔宜去问,凤栖梧亲至小楼请女萝参与审讯,原因很简单,只有她跟萧八郎及魔修交过手?,应该能从萧八郎的口中提取出重要讯息,这可真是瞌睡逢人?送枕头?,女萝二话?不说点头?答应,斐斐与阿刃想跟去,凤栖梧也没有异议。
惟独凤柔宜要求同去时,凤栖梧拒绝了。
小姑娘没想到人?人?都能去,惟独自己不行,在喜欢的姐姐面前被长?兄如此拒绝,面子愈发?挂不住,在朋友面前丢脸,顿觉委屈,又羞又气,眼里迅速积满泪水,登时将凤栖梧吓了一跳。
他也顾不得少宗主的颜面,连忙搂住妹妹哄劝,言语间却很是坚持——审讯萧八郎,自然不会让对方坐下吃茶好声?好气,怎能让娇生惯养的妹妹去看血腥场面?
凤柔宜只觉不公?:“阿萝姐姐看得,斐斐阿刃看得,偏偏就我看不得!我又不娇气!”
凤栖梧道:“你还不娇气?”
被哥哥一剑穿心,凤柔宜更气:“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
凤栖梧沉声?叫她名字:“柔宜。”
全家?所有人?都疼她宠她,养成了凤柔宜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就算是面对亲爹凤邬,她也敢爬到他头?顶作?威作?福,惟独严厉的长?兄,溺爱她是一回事,在她做错事时,也是最难软化的一个。
见小姑娘憋着两泡眼泪不停抽鼻子,女萝着实?看不下去,她开口做和事老:“少宗主,柔宜既然想去,为何不让她去呢?她也不小了,多长?点见识总是好的。”
凤柔宜见女萝为自己说话?,心里对她愈发?亲近,对凤栖梧避如蛇蝎,紧紧抱住女萝一只手?臂,斐斐厉声?道:“快放开!”
原来凤柔宜抱住的正是女萝受伤的那只臂膀,斐斐一时心急,语气狠厉,将凤柔宜吓了一跳,她暗忖不妙,便做出一副吃醋模样:“你不要总是缠着阿萝姐姐,快放开,你都有那么多哥哥了!”
说着,抓住凤柔宜的手?将其推到一边,自己则紧紧挨着女萝站,免得凤柔宜再冲上来,就算抹了药包扎好,那凤火何等厉害,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彻底复原。
女萝顺势教训斐斐:“说了你多少回,不可这样无礼,柔宜,你别?同斐斐一般见识。”
斐斐配合地做出口服心不服的模样,脚一跺头?一甩同时嘴里一冷哼。
两人?将受伤一事掩饰过去,女萝心中对柔宜歉疚,又担心斐斐当着凤栖梧的面如此对凤柔宜,会惹凤栖梧反感,到时在铸剑宗举步维艰,毕竟她们的兵器可还没到手?呢。
斐斐喊出那一声?便开始后悔,她哼了一声?后,没用?女萝说,就心不甘情不愿地觑了凤柔宜一眼:“……是我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凤柔宜甚少有同性朋友,平时被斐斐带着修炼,对斐斐霸道的性格早已习惯,怕她从今以后不跟自己玩了,连忙说:“没关系没关系。”
凤栖梧蹙了下眉,但当着众人?的面没有多言,而是说:“既然你想去,那便去吧,哥哥有言在先,若是看到你无法承受的画面,可不许哭。”
凤柔宜立马破涕为笑,“我绝对不会哭!”
凤栖梧摇了摇头?,拿妹妹没辙,而凤柔宜好了伤疤忘了疼,立马又凑到女萝身边,在斐斐的虎视眈眈下小心翼翼攥住女萝一根手?指,讨好地说:“姐姐,我跟你们一起过去,好不好?我不会添麻烦的。”
她已完全将哥哥忘了,女萝反手?握住她,温声?道:“那你可要跟紧我,若是怕了,到时就躲到我身后。”
凤柔宜乖巧点头?。